第二十三章(第5/13页)
“时间紧张,我们开一个党政联席会,布置下一步的抗洪救灾。”党委会议室,郑务聚一夜疲惫,“各管区主任迅速统计灾情,高书记负责疏散礼堂灾民,王书记加强治安管理,负责姚家村决口,李书记负责科技园排水与建设,王琢理抓紧每日灾情的汇报。刚才接市里电话,我才知道,人家下游姚戈庄、河崖镇灾情远比我们厉害,河崖镇长潘弩在岸边指挥,掉下去差点被水卷走。李家营昨天不就一个宣传委员被卷走了吗,所以大家下去还是要注意安全。”
既然这样分工,我就不用去姚家村决堤大坝了,开完会,我就骑自行车去科技园。路边水沟青蛙有节奏地不急不慢地叫着,里面到处是死猫烂狗,散发着臭味。难怪我那天晚上从大村回来浑身瘙痒的难受,打上肥皂冲了几遍凉水澡才舒服了。不知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雨,镇区几乎所有的排水设施全成了摆设,坏的坏,堵的堵,一来点水都排不出去。沟上玉米地里哗哗地流着水,玉米被冲得横七竖八,有的大片大片的还泡在水中。
远远望去,科技园刚刚竣工的12个大棚的后墙和两边土墙已经变成了千年古堡。一座座如千年沐风沥雨冲蚀坍塌的西夏王陵,带着沧桑与凝重,让人似乎听到了历史洪流传来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边塞诗人发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感叹;似乎传来战鼓隆隆、“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的场景。
“他妈的,白干了!老李,在哪里?快到科技园来。”我把自行车随手一放,给李树森打电话。
“李书记,我在建筑公司,接着过去了。”李树森不一会儿骑着摩托车一溜烟跑来。
“老李,你看这样子怎么办?”我指着大棚里面一米多深的积水。
“我昨天就来看了。明天工人就上工,这个样子,挖掘机是不行了。我刚才在建筑公司正忙着调几台水泵,先抽水,再人工筑墙。”李树森说。
“今天就安装水泵,先抽水。可这水向哪里抽?四周水面都一样高,方塘满满的。”我问。
“这样吧,我们安上两台水泵抽方塘的水,方塘的水可以通过南沟排到胶河里,每个大棚再装水泵抽到方塘里,通过方塘排出去。”李树森说。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你抓紧,老李。剩下的活就看你的了。估计工期要推迟一个月。我安排放育苗还要晚一点。”因为抗洪,小房参加了党委大礼堂老百姓的安置。
“小房,你那边怎么样了?差不多就到科技园来。”我给小房打电话。“这边老百姓走得差不多了,我一会儿就过去。”小房说。
“那边老百姓都走了?”小房来了,我问。
“操他娘!都走了。人家根本就待不住,骂党委是瞎折腾。昨晚到这分给他们的馒头、火腿肠,吃剩的、扔的到处是,我和李薇薇好几个人打扫了半晌,不然我早过来了。”小房说。
“你看,大棚泡成这个样,估计工期要推迟一个月,你那苗子怎么样?哎,这次大雨淹了没有?”我问。
“下大雨的时候,我在老宋那里守着,没淹。幸亏搭的苗床,老宋那里平常排水设施好,下面积水很快排出去了。这次幸亏老宋,下大雨,棚顶到处是积水,我和老宋找了两根粗竹竿,绑上破布,过一段时间就进棚把上面的积水顶起来排出去。这一场暴雨耽误了工期,苗子也麻烦了,现在苗子已经发芽,最早的估计20天就可以移栽。找老李尽快赶吧!建一个棚栽一个棚,实在不行打药控制生长。”小房说。
“唉!只能这样了,听天由命吧!”我感叹,“小房,你在这里照看着工地,我回去开党委会,现在是抗洪时期,每次会都要求参加。”
“洪水是过去了,但这次洪水到来暴露出来我们很多问题,希望水利组、居委会、各村认真总结教训。”郑务聚说。
“也是,郑书记。不过,我在松堡这些年了,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大水,松堡十年九旱,谁会想到来这么一场大雨啊!”人大副主任邓胜朋说。
“现在,有这么几项事情需要安排。一是各管区将灾情形成书面汇报材料交给王琢理汇总后报市委,二是我们要积极争取救灾物资和救灾基金,以尽快速度发到受灾户手中,三是总结这次抗洪救灾经验,对表现积极作出特殊贡献的给予表彰。几个书记就算了,每个抗洪小组从机关干部和村委各推荐一名,报到高书记那里汇总。”
“高书记,我们片机关干部报范镇长就行了,这次小河崖抢险,老范真是出大力了。挨家挨户做工作,穿着条长裤子,把蛋子(阴囊)皮都磨破了。”邓胜朋心直口快,郑书记刚说完他就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