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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一个备受伤害的家庭中试图生存下来,认为‘这是我的错’可以让你觉得你可以阻止这些事情发生,但是其实你无法阻止,不是吗?”
“是的。”我哭着说。
"3岁的奥尔加和5岁的奥尔加还在一起吗?”
“是的。”
“我们现在可不可以用催眠让各个部分回到容器里?”
“她们不会待在那里的。”
“好吧,但是这会毁了奥尔加的生活,我们是否可以在咨询之间的时间里进入治疗性睡眠?她们只需要等两天就到星期五了,这样可以吗?”
“好吧,只到星期五。”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好了。”
萨默医生说:“闭眼。”几个月下来,萨默医生用催眠让我不同的部分浮上来说出一些事情,并且可以帮我站在较远的地方了解那些暴力和虐待,我就不用一直处于分裂状态中了。这是催眠的程序,我已经学会自己这样做了。
萨默医生用“闭眼”的指示作为开始,我做了一个深呼吸,闭上我的眼睛,然后放松,进入催眠状态——一种深沉而麻木平静的状态。但是我并没有意识模糊或者忘记自己在做什么,我可以与不同的部分在一起。之后他会从一数到十,从一数到五时,所有的部分集中在一起分享信息,从五数到十时,所有的部分成为一体,成为奥尔加的一部分。他会让那些没有组成一体的部分找到一个容器待在里面,如果她们自己进去,那再好不过了。萨默医生会让那些不想待在容器里的部分找一个舒服的地方进入治疗性睡眠状态,大多数部分选择了后者。最后,萨默医生会从三数到一把我唤醒,然后说“睁眼”。
他说“闭眼”后,不同的部分将所有信息结合起来,我听得到她们并且接纳她们。3岁的奥尔加分享了我前晚就知道的事情,我看见我在卧室被父亲强奸的场景,我也看到父亲在他的卧室、洗手间和家里其他地方强奸我的画面,我能感受到被强奸后的疼痛。萨默医生让那些部分进入容器里或者进入睡眠状态,我觉得轻松了一些。
这次咨询后,我在我经常待的橱柜缝隙中又待了几个小时,等着有力气了才回家。萨默医生会在工作间隙过来看我,我从不同的部分那里得知的事情让我崩溃,我觉得全身湿冷,整个人都很脆弱。我打电话给大卫和办公室说我直接回家了,我想要放弃了。大卫回到家里,我甚至没有力气告诉他这次咨询的情况。
大卫很担心咨询的费用,我们有些存款,但是钱花得太快了。他跟我提起这个问题,我只是在想:我们有钱,我需要帮助。但是对于大卫而言,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一直努力工作存钱,这是我们想要的支出吗?每次我们讨论这个话题时,我和我内在的那些部分会怀疑大卫,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无法从大卫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却总是在想:他并不是真的爱我,他更爱钱,问题来的时候,他会选择金钱。我不能信任他,他会离开我的。
我走进萨默医生的办公室,他去倒了两杯茶,我坐在小椅子上,觉得自己像平时一样疲惫。我总是肌肉疼痛,甚至恶化到碰触皮肤就会痛的地步,我已经这样痛许久了。我忽然想起与风湿病专家的对话,我记得他说纤维性肌痛是因为无法进入深度睡眠导致的。在萨默医生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我才把这个解释与实际结合起来。我睡得很少了,一直被噩梦折磨着,总是全身湿透醒来。
我知道不断的肌肉疼痛是来自于那些回忆,回忆中某次被虐待的疼痛会在头脑里形成画面,然后让我真实地感受到被强奸或者被踢腹部和背部的疼痛。这种疼痛总是很强烈却不持久,被虐待后的疼痛与纤维性肌痛很难区分,但是被虐待后的疼痛会伴有闪回,比如说清洗自己的画面。
萨默医生回来后,递给我一杯茶,他办公室里墙壁明亮的颜色总是能让我觉得轻快一些。我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茶几上除了一块表、一个台灯和一盒纸巾,刚好容得下一个杯子。萨默医生办公室里有很多钟表,方便他掌握时间,也有好多盒纸巾。最近几天,每次咨询,我都几乎会用完一盒纸巾。萨默医生总是有好心情,除了要解决那些痛苦和恐怖的虐待故事以外,他看上去很愉快,我觉得他总是很高兴见到我。“今天过得怎么样?”他边问边啜着他的茶。
我轻松的遐想停止了,我全身都在痛,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快速转动:我总是看到各种人伤害我的片段,我总是睡不到三个小时就一身冷汗地醒来。大多数时,我不想做任何事,我必须强迫自己起床,我必须把工作带回家与大卫一起完成。我觉得任何事都很困难,我总是想闭上眼睛再也不醒来。父亲强奸了我,他总是强奸我,父亲教艾利克斯和麦克怎么强奸我,然后他们教他们朋友,所有人都伤害我,所有人都可以伤害我,让这些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