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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萨默医生在看着我,我想回答他却无法开口,那些念头流动得太快,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告诉他。我脑子里满满当当都是各种念头,我越想停下来,就越疲惫,眼皮越来越重,我很努力地睁开眼睛。

“我觉得你心里有许多想法,是不是?”

“是的。”我试着清晰地回答。

我努力注意那些想法,抓住了一个停留时间稍长的想法告诉萨默医生:“我睡觉的时候,不止一个部分在看着我,我想这就是我纤维性肌痛的原因。”我在想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萨默医生点头说:“这可以理解。”

“父亲教艾利克斯和麦克怎么强奸我。”我的声音太小,萨默医生很难听到,他向前倾身听着,我害怕地跌倒在椅子上。

我无法面对他,说这些话题太恐怖了。

他问:“这里是不是来了新客人?”

“是的。”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我仔细辨认这是谁,“这是12岁的奥尔加。”某个保护我的部分说,“我们不能信任任何人,我们甚至不能信任她,我们许多人都在这里看着她、保护她,如果有人看上去会伤害她,我们就会把她隔离开。”

“我明白你无法信任任何人,那些看上去应该保护你的人却伤害了你,你怎么会再信任。”我觉得轻松了一些,他明白,父亲、艾利克斯和麦克强奸了我,然后麦克、艾利克斯和他们的朋友们一起伤害我。这些念头流过的时候,我只是静静地坐着。

“我们保护3岁的奥尔加和其他人远离父亲,他会在晚上来到卧室,然后做一些会让她们受伤的事,对她们说一些刻薄的话。”

“你怎么保护3岁的奥尔加和其他人的?”

“不同的保护部分会做3岁的奥尔加和其他人不想做的事,她们轮流出现,让其他部分不受伤害。”

“她们怎么做到这些的?”

“她们看父亲的脸色,听他走路的声音和说话的语气,然后猜测他想要什么,她们会在半夜听着父亲的响动。这些部分知道如何跟他说话,知道怎么做才不会被伤得太重,她们会观察父亲的变化,不同的部分出来应付不同的事。”

“为什么现在睡觉时,你也要看着奥尔加?”

“为了确保她安全。”

“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与大卫一起生活,大卫不会伤害奥尔加的。父亲已经死了,他无法再伤害奥尔加了。”

“麦克和艾利克斯会伤害我们。”

“我知道父亲去世时你还小,你受了很多伤害,但他们现在真的能伤害你吗?大卫会让他们那么做吗?奥尔加没有足够的机智阻止他们吗?她可是律师,你不觉得她可以保护自己吗?”

我的意识在过去和现在来回穿梭考虑着这些是否是可信的。一个年轻的声音说:“她足够聪明和强壮了,但还是需要我们守护她。”

“为什么?”

“因为还是有人可以伤害她。”

“谁?”

“你就可以伤害她。”

“是的,我可以。”他停了一下,“但我伤害过她吗?”

“没有。”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小,说这样的话让我很惭愧。

“我有机会伤害她吗?”

“你有。”意识中心的我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你保护她远离所有人,或许她可以更安全,但她永远不会同别人亲近,她永远无法体会快乐和爱。”

我静静地让思绪流动:我们怎么能不这么做?我们只会这么做。但我们渴望亲近,希望感受到被爱。我看着萨默医生身后的落地书柜,试着读出那些书名,但是一个念头过来拉扯我:不是现在。

我与它纠缠,我想想点儿别的,我不想跟他说话了,太难受了。

如果你不跟他说话,我们会一直待在这里让你觉得疼痛,他可以帮你,我们可以信任他,你已经经历了许多伤痛,现在你可以说出来了。

我从纷乱的思绪和羞愧中挣脱出来,我害怕回忆起那些可怕的事,如果我告诉了萨默医生,它就会变得更真实。“父亲死后……”我哭泣着,忽然另一个十几岁的部分浮了上来,不带任何情绪也没有恐惧,我停止哭泣,“父亲死后,艾利克斯和麦克伤害我,他们捉弄我,他们教朋友怎么伤害我,他们一起强奸我。”我的声音很平静。

“你觉得怎么样,奥尔加?”

“模糊、麻木。”麦克和艾利克斯说,如果我说出去就会杀了我。

“试试看是否可以回到现实中来。”

“我不想,我不想感受这些。”

“我们用催眠吧,分裂状态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需要有感受的能力,并且足够警惕保护好你自己。”我勉强同意。他继续道:“这是很早以前的回忆了,你已经长大了,你在司法部做律师,与大卫结了婚。你已经安全了,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