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周年纪念版序言(第10/13页)
“蹲下。”他命令道。她惊恐地蹲下。“脱掉内裤。”他接着命令。她乖乖服从。“现在撒尿。”他继续命令。
她最终哆哆嗦嗦地撒了尿。
格里班看着小表妹在自己面前撒尿,竟然感到性兴奋——不是因为她暴露出的性器官,而是因为他对她可以为所欲为。他当时就意识到,在适当的条件下,一个人可以让其他人做你想让他们做的任何事。这个想法令他产生了高潮,不仅在当时,更在之后的奥斯维辛。
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但我认为,这也是一个重要的事实。
绝对的权力不仅会带来绝对的腐败,还会让我们对绝对的控制产生欲望,对鲜血带来的权力产生欲望。一旦我们品尝了这种权力的滋味,就会像吸食了海洛因一样不可自拔。让我们上瘾的,是精神吸血。
当我读到特朗勃未能完成的《野牛之夜》的初稿,我就知道自己创作《魔鬼在你身后》并争取将其出版的努力没有白废,尽管这本书可能永远都没有付梓的那一天。
1986年至1987年,当我意识到,我的编辑和出版商绝不会花时间理解并出版我的小说,我便开始忙碌起来。
早在从他们手中赎回《魔鬼在你身后》开始之前,我就已经开始疯狂地创作。1987年辞职后的那个秋天,对我来说最艰难的事是承认我实际上已经失业。一想到这里我就抓狂。我辛辛苦苦地念完大学和研究生,毕业后就从事教师工作。可是现在,我一没有班可上,二没有收入来养家——半点儿都没有——我害怕极了。(卡伦比我冷静许多,尽管我们最后连教师退休基金的养老金都花掉了。她知道,在美国三亿人口里,只有不到五百人是全职作家,可以单单靠写小说谋生。但她仍然相信,我们的状况会好起来,我的写作生涯会走出低谷。至少她是这么告诉我的……而我被她说服了)
理查德·柯蒂斯继续为我这个不怎么知名的作者服务,四处寻找愿意购买长达一千页(打印稿)的长篇恐怖小说的出版商。我则坚持创作新的小说。
我创作了《重力相》,一部充满哲理的小说,讲述“阿波罗”登月计划的前宇航员的中年危机。主人公曾在月面行走,却发现那感觉像是模拟出来的。
我创作了《海伯利安》——一部恢宏的杰克·万斯【18】式的科幻小说。但彼时科幻小说已经日渐式微,大多数都在描写黑暗的未来,或者是赛博朋克风格。
我知道,如果将《海伯利安》的故事讲完,那又会是一部一千五百页的书,但我决定再也不为争取出版这种大部头而吃苦头了。我得成长为重磅作者之后,才有机会争取到将其作为单行本出版。紧接着,我开始创作这个故事的第二部分,但形式上是《海伯利安》的续作,名叫《海伯利安的陨落》。
我又为《全知》杂志写了两个短篇,为黑暗丰收出版社【19】的一个名叫《夜视5》的作品集写了四个短篇。这个作品集只收录了三位作家的作品,另外两位是乔治·R. R. 马丁和斯蒂芬·金。
《海伯利安》和《重力相》都卖给了班坦图书,前者作为科幻小说,后者作为主流小说。《重力相》还作为第一篇小说入选了名叫“光谱”的品牌书系,该品牌专攻“近科幻主流小说”。(他们后来将《重力相》重新贴上了“科幻”的标签。它也许是我最中意的一部小说,但它真的不是科幻)
然后……《魔鬼在你身后》卖出去了。
预付金非常低,还不足以支付我从原出版商手里将其赎回的钱,但我可以用别的小说的预付金弥补差额。我的新出版商——就是将我的三篇短篇小说同乔治·马丁和斯蒂芬·金的作品混合成作品集出版的黑暗丰收出版社——专注于特殊限量版图书出版,而《魔鬼在你身后》的印量很低,只有精装本三千册。
但我不在乎,因为《魔鬼在你身后》终于可以出版了。
新出版商同样没有对我的书稿进行真正的编辑和修改。我记得,我的两名男性出版商给我的全部修改建议只有两条:将“mantle”改为“mantel”,把“adrenaline”里面的最后一个“e”去掉。(我没接纳最后一条,尽管“adrenalin”也并不算错)
就在《海伯利安》快要创作完成时,他们寄来了《魔鬼在你身后》的校对稿,要求我三天之内修改完毕。我简直快忙疯了。
然后,他们给我介绍了他们唯一可以聘请的设计师——这位设计师要设计封面、扉页和内文的大概十幅插图。(为《魔鬼在你身后》设计插图?我觉得这么做怪怪的,但这毕竟是限量版,而我对这种图书的操作手法一无所知)但我有一点非常清楚:我不喜欢这位设计师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