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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如果目标的行为是可预测的,那所谓的安保措施就脆弱不堪。”科恩说,“一名优秀的安保主管绝不会让自己的保护对象遵守时间表,或者按惯例行动,或者把预先安排公之于众。正是因为行动变化莫测,希特勒才数次死里逃生。我们之所以一直未能铲除官方暗杀名单上的那三四个巴勒斯坦领导人,也是因为他们的行踪飘忽不定。好了,在你的假想中,要打算突破谁的安保?”

“假想中?”索尔说,“那我们就把C. 阿诺德·巴伦特先生作为假想对象吧。”

科恩猛然转过头。他把烟头弹出了车窗,没有点燃第三根。“所以你才让我搜集巴伦特的夏令营的资料?”

“这只是假想罢了。”索尔说。

科恩用手指梳了梳头发。“上帝啊,老兄,你疯了。”

“你说过,安保措施只能延迟目标的死亡罢了。”索尔说,“难道巴伦特先生是个例外?”

“你听我说,”杰克·科恩说,“只要美国总统外出旅行,不管是去什么地方,即便是在隐蔽而安全的场所会见外国领导人,特勤局都会提心吊胆。要他们说的话,总统最好永远别离开白宫的地下掩体——即便对那里,他们其实也不是很满意。但在一种情形下,特勤局会长舒一口气,那就是总统同C. 阿诺德·巴伦特待在一起的时候。三十多年来,美国历届总统都是巴伦特的座上宾。每年六月,巴伦特的西方传统基金会都会举行夏令营,世界最有权力的四五十个人将在他的岛上纵情狂欢。不知这番介绍是不是有助于你了解他的安保状况?”

“非常好?”

“是世界上最好的。”科恩说,“如果特拉维夫明天通知我,以色列这个国家的未来取决于C. 阿诺德·巴伦特的突然死亡,那我会从以色列召集最优秀的特工,出动完成恩德比机场人质营救行动的突击队员,甚至把在欧洲执行复仇暗杀任务的队伍都抽掉过来,但是,就算我把所有这些力量加一块儿,能接近他的概率也不足十分之一。”

“你会怎么做?”索尔问。

科恩默默地开了好几分钟车。“假如我真的要杀他,”他最终开口道,“我会等他处在别人的安保之下再动手,比如总统的特勤局负责他的安全的时候。上帝啊,索尔,你竟然同我讨论怎么杀死巴伦特。3月30日你在什么地方?”

“在凯撒利亚。”索尔说,“有许多证人可以证明。你还会做什么?”

科恩咬着嘴唇说:“巴伦特经常飞来飞去。只要是飞机,那必定存在着弱点。地面上的警卫不会允许你偷偷把炸弹带上飞机的,那你就只剩下地对空导弹拦截这一个办法。但你必须事先知道飞机要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起飞,并且能在它飞行过程中锁定它。”

“你能做到这些吗?”索尔问。

“能啊。”科恩说,“如果我们拥有以色列空军的所有资源就行,外加电子情报机构的协助,并且得到美国卫星和国防情报部门的援手,还得让巴伦特先生提前几个星期制订飞行计划,而且飞行线路必须通过地中海或者欧洲的最南部。”

“他有一艘船。”索尔说。

“不。”科恩说,“他有一艘两百十六英尺长的游艇——‘安托瓦内特号’。十二年前购入的时候耗费了六千九百万美元。卖家是一位希腊船王,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是一个著名美国寡妇【55】的第二任丈夫,而这个寡妇的前夫被前海军陆战队狙击手狙杀了。”科恩吸了口气,“巴伦特的‘船’上的安保措施同他居住的岛屿上的相差无几。没有人知道船开到哪儿去,或者巴伦特什么时候上船。船上有可供两架直升机降落的停机坪,游艇旁边还有快艇作为护卫,以防别的船只靠近。鱼雷或者飞鱼导弹可能会击沉它,但我不能肯定。游艇的雷达、机动性和损控系统比大多数现代驱逐舰都强大。”

“假想到此为止。”索尔说。听他的声音,娜塔莉猜他对科恩告诉他的一切都心知肚明。

“我们马上就要下车了。”科恩说,开上了一条出口坡道,指示牌上的文字是:圣胡安-卡皮斯特拉诺。他们在通宵加油站里加油,科恩用信用卡付账。娜塔莉下车伸展腿脚,抵抗着睡意。空气已经凉爽下来,她似乎闻到了海水的味道。她朝科恩走去的时候,后者正从一台机器里取咖啡。

“你醒了啊。”他说,“欢迎回来。”

“我在车上……大多数时候都醒着。”娜塔莉说。

科恩啜了口咖啡,立刻五官扭曲:“我们谈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同索尔讨论过他的计划吗?”

“是的,方案是我们共同制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