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5/5页)

“姐姐,姐姐。”

九斤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不停地喊,她连头都不回,九斤跑到前面堵在路上:

“姐,我是九斤。”

她鼻子里哼出一股气,目光痴呆地跳闪一下,双手用力推开九斤往前走去,九斤蔫皮耷脑地跟在后面,用脚踢着路上的石子儿。

地宝和小姝只好顺着她,从不和她斗嘴,也从不给她安排任何事,她爱怎么耍就怎么耍,饭煮好以后去把她找回来,把饭端给她。宝姝就在寨子里东游西荡,偶尔说几句谁都听不懂的话,寨子里的人也都不在意,即使她在吃饭时钻到家里来,也给她饭吃。时间一长,家里的人也好像没有了这个人,也不管她吃不吃,喝不喝,睡不睡,寨子里的人不断地从她那里听到一些可以砍脑壳的话,有时还做一些让人看都不敢看的动作,就都怕而远之,看见她过来都躲开她,甚至把门关起来,怕她进来乱说话,乱做事。

宝姝被所有的人抛弃了,就到玉凤处。玉凤不拒绝她,而且还热情地欢迎她。把她拉过来,和自己一起坐,给她倒一盅水让她慢慢喝。宝姝就望着玉凤,眼睛里有泪光闪烁。玉凤看见宝姝心里还是明白的,是知冷知热的,就说:

“莫伤心,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他们不给你吃的我给,这儿也是你的家。”宝姝的眼泪就潸然地流下来了,倒在玉凤的怀里,玉凤抚摸着她的头,轻轻地上下滑动,无声地熨平宝姝心里的伤痕。宝姝就窝在玉凤家不想走了,水上漂便对玉凤说:“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就得背祸。”玉凤点点头,就每天天不黑把宝姝哄出门,让她回去。

宝姝回到家以后,就不一样了,九斤叫她她不应,地宝和小姝叫她她不应,去拉她她不从,格格不入到了十分生分的地步。那天,一家人都出去赶场去了,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分地到处找东西,所有的抽屉,能开的箱柜都找完了,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突然看见九斤的旅行包,她眼睛亮莹莹地找来剪刀,几剪刀就剪烂,欣喜地看到了一叠钱,急煞煞地一把抓在手里,再也不往下找了,出门去搭乘长途客车走了。

地宝和小姝都说:“再不让这小娼妇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