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剧本 第一幕(第12/14页)

窘迫的绅士:朗格力是个天柴[5]画家!

娘气的青年男子:当然了!超天才的!

(朗格力走到餐柜处斟满了酒。优妮斯站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优妮斯:(温和地低声说)德怀特,我还没来得及祝贺你呢,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祝贺你。我太开心了,我太为你骄傲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懂的……亲爱的……你知道这个奖于我是多么重要。

朗格力:(甩掉她的手,毫无感情地)谢谢。

优妮斯:我忘不了往昔,我忘不了你曾经落魄,我忘不了我们一起谈未来……

朗格力:那些事现在就不必提了吧。

优妮斯:(苦笑道)是啊,不必了,我怕说起来没有礼貌。(忽然失去了控制)我不能再压抑我的内心了,我爱你。

朗格力:我知道。(走开)

金发姑娘:(与穿宽松长裤的女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过来,朗尼!我得跟天才说两句话啊。

朗格力:(突然在两个女孩儿中间坐下)你好。

穿宽松长裤的女人:(搂住朗格力的肩膀)朗格力,你的那幅画看得我无法自拔,就是现在还挂在那儿的那幅。它让我久久不能忘却。

朗格力:(骄傲地)喜欢吗?

穿宽松长裤的女人:岂止是喜欢。而且你起的标题也很帅,叫什么来着?希望,信念,博爱?不不不,等等我想想。自由,平等,嗯……

朗格力:道德。

穿宽松长裤的女人:哦,对,“道德”。你这个标题有什么深刻含义啊?

朗格力:不要试图去理解它。

穿礼服的男人:那个女人!朗格力,你画里的那个女人!啊,她,绝无仅有!

穿宽松长裤的女人:白皙的脸,还有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可以直接参透你的灵魂!

穿晚礼服的女人:嗯,是啊,她叫什么来着?

穿礼服的男人:凯伊·贡达,他一直画她。

穿毛衣的男人:朗尼,你不打算画点儿别的女人吗?你干吗总是画这一个?

朗格力:艺术家只创作作品,不解释作品。

穿宽松长裤的女人:对了,贡达和塞尔斯的事儿真是逗死了。

穿礼服的男人:我赌她肯定没杀人,她不会那样做的。

娘气的青年男子:想想看凯伊·贡达被处以绞刑的样子吧!她的金发被罩上头套,能从外面隐约看到她的小鼻子。天啊,一定很好看!

穿晚礼服的女人:你有新题材了,朗尼。“绞架上的凯伊·贡达”。

朗格力:(暴怒地)你们都给我闭嘴!她根本没有杀人!你们不准在我的地盘议论她!

(客人们沉默了一会儿)

穿礼服的男人:我在想塞尔斯手里到底还剩下多少钱。

穿宽松长裤的女人:报纸上说他正在摆脱颓势,他跟加利福尼亚联合石油还是什么别的公司签了个大单。不过现在好像也就那样了。

穿毛衣的男人:不不,晚报上说他的姐姐正在努力地推进那个项目。

穿晚礼服的女人:不过警察呢?警察批准了吗?

穿礼服的男人:谁知道。

穿晚礼服的女人:真逗……

穿毛衣的男人:哎,优妮斯,还有酒没有?问朗尼不管用,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哪儿。

穿礼服的男人:(一把搂住优妮斯的肩膀)贤妻良母哟,艺术家的绝佳搭档!

(优妮斯摆脱了男人的手臂,虽然不那么唐突,但是显然她并不开心)

娘气的青年男子:你们知道优妮斯还给他补袜子吗?哦,我的老天爷,这是真事儿!我见过的,超好的!

穿毛衣的男人:幕后英雄啊,为他做好后勤,指引他前行,在不如意时给他鼓励。

穿晚礼服的女人:(低声对穿宽松长裤的女人说)不仅给他精神鼓励——还有经济支持。

穿宽松长裤的女人:真的吗?

穿晚礼服的女人:我亲爱的,这早就不是秘密了。你觉得他“不如意时”钱都从哪儿来?哈蒙德可是个小富婆。其实老哈蒙德早就把她轰走了,是的,不过她存了些私房钱。

娘气的青年男子:是的是的,连社会名人录里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但是她才不会在乎,一点儿都不在乎。

穿毛衣的男人:(对优妮斯说)怎么样了,优妮斯?还有酒吗?

优妮斯:(犹豫中)恐怕……

朗格力:(站起来)恐怕她不同意我们再喝了,但是我们偏要喝。(他疯子一样地在橱柜里翻找着)

穿宽松长裤的女人:哎哎,你们啊,天已经很晚了……

穿礼服的男人:就再喝一杯,然后我们就都回去了。

朗格力:哎,优妮斯,杜松子酒在哪儿?

优妮斯:(没有作声,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两个酒瓶)在这儿。

穿毛衣的男人:哈哈!我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