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宵先生(第2/4页)
“竹姑娘!”
与此同时,你系紧了裤子上的腰带,你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呢?
竹姑娘手搭凉棚,抬头朝露台看。
“什么事?”
那时的竹姑娘,姿态很美吧。
“以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喜欢竹姑娘的人,现在就在这里呢。”
“好了,好了。”你说。
事实上,这种时候,除了这样傻傻的话,你也想不出其他的话来。
我也有过这样的经验。
3
“恶心。”竹姑娘说道。然后,她歪着头,仰到四十五度以上,冲你笑着说“欢迎你”时,你的脸变得通红,马上鞠了个躬。然后,你小声抱怨说:
“没想到,原来是个大美女啊。你耍我,你在信里只说她个头很高,是个大大方方的很能干的女人,所以我就安心地夸赞了她。可是,谁知道这么好看哪,这不是让我难为情吗?”
“跟想象的不一样吧?”
“不一样,不一样,太不一样了!因为你说她又爽快又能干,我还以为她是个像马一样高大壮实的人呢,没想到,真可以用魔鬼的身材来形容啊,肤色也不像你说的那么黑呀,那样的美人我不喜欢,太危险了!”
你飞快地说这些话的时候,竹姑娘轻轻低头致意,朝旧馆走去。于是,你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本袖珍词典,对我说:
“你帮我叫竹姑娘等一下吧,我有礼物送给她。”
“竹姑娘!”我大声叫住她。于是,你对她说了句:
“不好意思,我扔给你吧。这是云雀让我带来的,不是我送给你的。”你嗖地把那本红色封皮的词典扔给了她,看你的动作都格外优美,我心里很佩服你。竹姑娘准确地接住了你那纯洁的礼物,向你道声:“谢谢了。”其实,不管你说什么,竹姑娘也知道是你送的礼物。
望着朝旧馆走去的竹姑娘的背影,你长叹了一口气,非常认真地念叨了一句:
“危险啊,这可真是危险。”
我觉得很好笑。
“这有什么可危险的呢?即便在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你和她两个人也不会出事的,我已经试验过了。”
“那是因为你这人脑子缺根筋。”你用怜惜的口吻说道,“莫非老弟连美女和丑女都分不清吗?”
这话我不愿意听,你还配说我,你才什么都不知道呢。你觉得竹姑娘那么美,是因为竹姑娘的心灵之美,投影到了你纯洁的心中。如果冷静观察的话,竹姑娘根本算不得美女。倒是麻儿比她美得多。只不过竹姑娘的品格之光,让她看起来美丽而已。对于女性的容貌,我自认为有着数倍于你的更为苛刻的审美眼光。不过,那时候我觉得评论女性的容貌,太庸俗,便没有再说什么。
看起来,只要一说到竹姑娘,咱们俩往往会较起真来,心情变得有些不愉快。这可不好。真的,你就相信我好了。竹姑娘真的不是美女,也没有什么可危险的。你说什么太危险了,不是很可笑吗?其实竹姑娘和你差不多,是个特别本分的人。
我们默默地站在露台上,过了一会儿,你突然说起,我旁边的越后狮子,其实就是名叫大月花宵的著名诗人,于是乎,竹姑娘和其他一切都被刮飞了。
4
“真没想到。”我感觉仿佛在做梦。
“我觉得很可能是他。我刚刚瞅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来的。我的哥哥们都是他的崇拜者。所以,我从小就看过他的照片,知道他的模样。我也是他的诗歌的崇拜者,你应该也听说过他的大名吧。”
“那是当然了。”
我虽然不怎么擅长写诗,但是对于大月花宵的诗歌相当熟悉,像他的《百合花公主》《海鸥》等,到现在都能朗诵出来。这数月中,这些诗歌的作者竟然一直和我比邻而睡,令我一时间无法相信。我对于诗歌虽然一无所知,然而,正如你所知道的,在对于天才诗人的尊敬这一点上,我可是自诩从不落人后的。
“是他吗?真的?”好半天,我都沉浸在无限感慨之中。
“还不能完全肯定呢。”你有些狼狈,“刚才,我只瞅了一眼。”
最后,咱们觉得这件事还需要再确认一下,加上周日的慰问广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回到了楼下的樱花屋。越后正躺在床上。我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觉得越后看上去是那么有派头。此时的他恰似一头威猛的睡狮。咱俩互相对视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不禁一齐吐了一大口气。因过于紧张,咱们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背靠着窗户站着,默默地倾听着播放的唱片。节目一个接一个进行着,终于到了那天最受欢迎的助手们的二重唱,当她们唱起了《奥尔良少女》时,你用胳膊肘戳了下我的腰,特别兴奋地对我耳语:“这首歌是花宵先生写的。”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记得我小时候,这首歌作为花宵先生的杰作,曾经在少年杂志上被介绍过,还是带插图的,在当时流传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