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路德维克 3(第4/4页)
说实在的,那个胖姑娘其实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多少可以挽回一点局面的机会。这在当时是最后一个机会表示理解同志们严厉批评的机会,是我表示对他们靠拢的机会,再斟酌我接受的程度,反过来,再要求大家给予某种谅解。然而,我仓猝之间的回答,等于是我一下子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思维轨道,拒不接受他们给我安排的角色。以前上百次的大小会议、各种程序、多少次的审查都要我扮演一个角色:被告,要沉痛自责(让自己也站在批判者的立场),以乞得怜悯。
又是一阵沉默。泽马内克终于开口了。他表示,他无法想象在我的反党言论中有什么可以引人发笑的地方。他又一次援引伏契克的话,说在关键时刻,回避问题或怀疑的态度都必然发展为背叛,而党这个坚强堡垒不能容忍内部保留叛徒。我的发言,他接着说,表明我什么也没听进去,同时表明不仅在党内不应有我的位子,而且我也不配享受工人阶级所给我创造的学习条件。他提议把我开除出党,开除学籍。会场上的人纷纷举手,泽马内克对我说我应该交出党证并离开会场。
我站起来,把党证放在泽马内克面前的主席台上。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其实他早已不再理我。但我,现在,看见他的妻子坐在我的面前,醉意朦胧,两颊通红,裙子撩到腰带那儿。两条粗粗的腿的上方是黑色的弹力三角内裤;两腿一张一合,其节奏标志着十多年来泽马内克生活中的脉搏。我的手搁在这两条腿上,我相信它们紧紧贴着泽马内克的命根子。我望了望埃莱娜的面孔,她的双目半闭着任我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