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北大新青年”网友(第2/6页)
张典:衡量一个作品的优劣多大程度上依赖于它展现的意义,或者您所说的精神层次的高下?我感到您很少谈到写作的技艺,是否它相对来说不重要?
答:对于我所提到的纯文学来说,技巧没有什么用。也可以说,我提到的这些纯文学,他的技巧是一种更加高超的技巧。有一种近似于巫术。
milo:您的写作灵感大多数是从何而来,是看的书还是苦思冥想出来的?
答:既不是看书,也不是冥思苦想。而是有一种潜意识的写作。我一用力,灵感就出来了。
卢小狼:有个非常优秀的青年认为你的写作是那种依靠天赋和大师的写作,嘿嘿,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流马:是你自己认为的吧?
卢小狼:靠,说我她还能重视?
答:对,我是依靠天赋的写作。
尖叫的烟尸:您所说的潜意识的写作应该如何去把握?
答:那是一种天赋,不太容易说清楚,我的经验就是锻炼身体,提起精神,潜意识就出来了。
卢小狼:你是典型的大器晚成,你能传授一下如何利用天赋写作吗?你觉得阅读的理解是否是最关键的一环。
流马:天赋写作没有技巧。
答:对,我在创作之前已经有了将近二十年的阅读史。不要放过那些一时觉得难懂的作品。
卢小狼:我觉得你的有些小说其实是有些乱的,缺乏条理,但读起来非常顺畅,一点也不费力,这是什么原因呢?
答:因为它有一种内在的结构。所以我强调纯文学不要去搞那种技巧上的结构,那是一般意义上的雕虫小技。
布衣:突然有种难过的感觉,因为今天你依旧提到了“纯文学”,这是不是隐示着一种衰败的开始?
答:不太清楚你的意思。
清心寡欲:历史和记忆,理智和想象,我觉得您在走一条新的文学创作道路,但还没有成功,对吗?
答:会成功的吧。已经看到曙光了。
黑牙齿:你能想象和描述你说的“成功”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吗?
答:成功就是感觉到了“那种东西”。
燕窝:分特,我讨厌她那个天赋和纯文学的说法,我觉得她把文学抬得过高了。
流马:文学的高度不是抬出来的,也不需要抬;你觉得她抬,那是你们两个高度的差异,而不是文学本身的差异。
白夜:我觉得你不故意发疯的时候经常说些有道理有意思的话。
余余:看到你的第一部作品是《公牛》,当时觉得挺晦涩,没有看完,后来在《小说界》上看到了你的《阿娥》,给我的震惊很大。阅读时的这种感觉是只有我在梦里有过的。
答: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效果。
凤梨罐头:你的作品在国外得到怎样的评价,与国内评论界有什么不同?
答:国外对纯文学的东西非常重视,非常能够区分什么是真正的纯文学,大概会比国内更重视我的作品的价值。
卡拉瓦乔:请问您对艺术的形式感问题是如何理解的?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您在《解读博尔赫斯》中的一句话就说:“没有比博尔赫斯更具有艺术形式感的作家了。”但我注意到您在分析博尔赫斯作品(包括分析卡夫卡作品)时却完全注重于对作品观念和哲学内涵的阐释。请问这种注重于观念阐释的方法和您所强调的艺术形式感是否矛盾呢?
答:形式感是纯文学的一切,它本身就是精神的一种独特的形态人性的结构都是一样的,但是它所表现的形式可以千姿百态。每一个真正的纯文学艺术家,他所做的工作就是将自己最独特的精神形态在作品中体现出来。
清心寡欲:为什么所有的作家都需要别人来读他而不是坦诚相见,告诉别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流马:因为她自己也谈不清楚,尤其女作家,更糊涂。
正聊:《神曲》、《浮士德》与《城堡》
张国晨:三部作品在国外的地位怎么样?
答:这三部作品在国外的文学界是王冠上的明珠,所有搞创作的人的必读书。
凤梨罐头:提到残雪,很多人会联想到卡夫卡,在想象力方面,你觉得卡夫卡与你自己真的有某种共通之处吗?
答:是的,在最深的层次上有共同之处,包括其他的作家。就像博尔赫斯说的,所有的书都是同一本书。
麦苗:最深的层次是指什么。
答:指对生命的看法。我和他都认为生命的本质是一种幽默。
沉香屑:如果没有卡夫卡,还会有现在的残雪吗?
流马:我不觉得残雪与卡夫卡的关系有多大;我还觉得评论界将你与卡夫卡的联系很多部分是牵强的,其实你与卡夫卡一点也不一样。卡夫卡的冷静和细节的写实是您所没有的;他在用写实的手势来创造荒诞;而您就是荒诞本身。道路太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