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北大新青年”网友(第3/6页)
Hatred:殊途同归的。
流马:同归是同归,但给人的体验是差异很大的。
答:说的对。我的诗意的直接展露也是卡夫卡没有的,大概是因为我是东方人吧。
流马:我觉得残雪的创作与歌德、卡夫卡或者《神曲》都没有关系,她纯粹是在为自己的梦境创作。
余余:同意你关于残雪是为自己的梦境创作的观点。
布衣:是否可以这么说,你与卡夫卡有种内心的亲近,《浮士德》是一种生活方式,而《神曲》类似于梦想。
答:可以这样说。
卡拉瓦乔:说到歌德,西方有学者说歌德最重要的作品其实就是他本人的生活。请问您怎样看待您个人生活体验与您的写作之间的关系呢?
答:首先,我不同意那位学者的看法。艺术家的作品就是他作为人的一切。我是指的大写的人。
vv:你是否对诗体小说有偏爱,打算尝试吗?
答:并不一定是诗歌题材,但对本质上是诗的作品都比较喜爱。特别是史诗。我所说的史诗并不是教科书上说的历史意义上的,而是指心灵史。
vv:经典不止三部。不过《神曲》和《浮士德》的确是大场面,大制作,相比来说《城堡》就像地下电影。你的文字是否还是偏向后者?
答:可以这样说吧。
Hatred:您对西方的精神传统是怎样看待的?比如《浮士德》,充满对作为人本身命运的悲悯,《城堡》着力表现的被控制同时也表达出对身为人本身的怜悯,您怎样看待这种文化传统,它与中国的传统思想“天人合一”等非常不同。
答:它非常强调个体精神的价值,每一个都要完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绝对不能推到外部去。这种传统是我们的传统文化里绝对没有的。
张典:你说我们的传统至今仍在阻碍纯文学的发展,这怎么理解?我们的传统文学中有您所说的纯文学吗?
答:非常少,在我读过的里面,只有《红楼梦》算是纯文学,但也只有一部分。中国的传统里面,缺乏理性精神和那种无中生有的幻想传统。所有的想象都只不过是触景生情。
mimi:关于这三个作家在西方精神发展历程上的内在承传关系?
答:题目很大,还是我写的那个介绍文章里的意思吧,你可以自己去看一下。
宋烈毅:《城堡》的语言简洁而富有诗意,你的小说借鉴了他的语言特色吗?
答:可以这样说。在语言的朴素的层面上。
宋烈毅:卡夫卡曾是保险公司的职员,你曾当过裁缝,所有这些都在你们的小说中有所体现,那就是小人物的压抑的噩梦般的生活。我这样说你同意吗?
答:同意不过不是直接的。
张典:有一种从社会学角度出发的观点认为,《城堡》隐喻了一出对抗专制强权的悲剧,认为作品中的城堡及其领地就是当时奥匈帝国现实在卡夫卡头脑中的反映。而您似乎倾向于将这部小说看作人寻找上帝的寓言。您觉得哪种解读更符合作者的本意?
答:第二种是西方人的解读,因为他们是有宗教信仰的。我更倾向于把城堡看成是人性的城堡,艺术的城堡。
vv:歌德死前才将浮士德完稿。你有没有一部心里计划的长篇,写到死?
答:我肯定会写到死,但不一定是写长篇,我觉得长篇的形式在当今的这个时代已经有一点过时了。
清心寡欲:卡夫卡的《城堡》是个未完之作,如果换作您来写,会给K安排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答:因为我不是卡夫卡,所以也无法设想。我自己的小说也几乎都没有结局,写到一定的时候,就不了了之。我觉得那样没关系。
卡拉瓦乔:斯本格勒在他的《西方的没落》里把西方自文艺复兴以来的近代文艺称为“浮士德文化”,像但丁、歌德、卡夫卡这样的作家,他们的作品的确是体现着某种时代精神的。您认为作者个人的感受和精神体验与一种时代精神是如何找到连接点的呢?
答:就是通过追求自我来达到的,每个人走进那条特殊的精神通道,然后走向那个时代的广大精神王国。
dtyklo:对《城堡》我几乎看不懂,您是看了几遍才弄明白的,如果我只是喜欢文学,而不准备从事这种职业的话,我有没有必要一定要去弄懂它?
流马:你当然不用弄懂它,即使你弄也弄不懂。
阳正午:《城堡》不过是一个乌托邦而已,还有必要老生常谈吗?
流马:哥们啊,乌托邦乃是文学所永远探索的内核啊。
阳正午:如果《城堡》本身成了一个乌托邦而不是您所说的文学内核,那是很可怕的。
流马: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