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甫的房间(第3/9页)

“我的天!谁都没什么好处。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别这么说,因为你的回答是既不合逻辑又缺乏哲理。我的好朋友,世上万事万物,从国王和他的继承人到小官和他的接替者,都是相互有关连的。假如国王死了,他的继承人就可继承王位。假如小官死了,那接替他的人就可以接替他的位置,并拿到他每年一千二百里弗的薪水。这一千二百里弗作为他的官俸,在他看来,这笔钱就如同国王拥有一千二百万里弗一样的重要。每一个人,从最高阶级到最低阶级,在社会的各个阶层都有他的位置,在他的周围,聚集着一个利害相关的小世界,是由许多乱跳乱蹦的原子组成的,就象笛卡儿的世界一样。但这些小世界会随着本人地位的提高,越张越大,就象一个倒金字塔,其低部是尖的,全凭运动的平衡力来支撑它。我们来看一下你的小世界吧。你自己说你当时快要升任法老号的船长了,是不是?”

“是的。”

“而且快要成为一位既年轻又美貌可爱的姑娘的丈夫了?”

“不错。”

“假如这两件事不能成功,谁可以从中得到女人呢?谁不愿意你当法老号的船长呢?”

“没有,船员们都很喜欢我,要是他们有权可以自己选举船长的话,我相信他们一定会选我的。只有一个人对我有点恶感。我以前曾和他吵过一次架,甚至向他挑战过,要他和我决斗,但他拒绝了。”

“现在有点头绪了。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腾格拉尔。”

“他在船上是什么职务?”

“押运员。”

“假如你当了船长,你会不会留他继续任职?”

“如我有决定权的话,我不会留任他的,因为我常常发现他的帐目不清。”

“好极了!那么现在告诉我,当你和莱克勒船长作最后那次谈话的时候,有别人在场吗?”

“没有,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们的谈话会不会被别人偷听到了呢?”

“那是可能的,因为舱门是开着的,而且kk等一下,现在我想起来当莱克勒船长把那包给大元帅的东西托付给我的时候,腾格拉尔正巧经过那里。”

“那就对了,”神甫喊道,“我们说到正题上。你在厄尔巴岛停泊的时候,有没有带谁一同上岸?”

“没有。”

“那儿有人给了你一封信?”

“是的,是大元帅给的。”

“你把那封信放在哪儿了?”

“我把它夹在我的笔记本里。”

“那么,你是带着笔记本去的罗?但是,一本大得能够夹得下公事信的笔记本,怎么能装进一个水手的口袋里呢?”

“你说得不错,我把笔记本留在船上了。”

“那么,你是在回到船上以后才把那封信夹进笔记本里的?”

“是的。”

“你从费拉约回到船上以前,这封信你放在哪儿了?”

“我一直把它拿在手里。”

“那么当你回到法老号上的时候,谁都可以看到你手里拿着一封信了?”

“他们当然看得见。”

“腾格拉尔也象其它的人一样看得见吗?”

“是的,他也象其它的人一样看得见。”

“现在,且听我说,你仔细想一下被捕时的各种情景。你还记得那封告发信上的内容吗?”

“噢,记得!我把它读了三遍,那些字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请背给我听吧。”唐太斯沉思地想了一会儿,象是在集中他的思想似的,然后说道:“是这样的,我把它一个字一个字的背给你听:‘敝人系拥护王室及教会之人士,兹向您报告,有爱德蒙·唐太斯其人,系法老号之大副,今晨自士麦拿经那不勒斯抵埠,中途曾停靠费拉约港。此人受缪拉之命送信与逆贼,并受逆贼命送信与巴黎拿破仑党委员会。犯罪证据在将其逮捕时即可获得,该信件不是在其身上,就是在其父家中,或者在法老号上他的船舱。”

神甫耸耸肩。“这件事现在一清二楚了,”他说道,“你一定是天性极不会怀疑人,而且心地太善良了,以致不能猜出这是怎么回事。”

“你真以为是这样吗?唐太斯禁不住说道,啊!那真太卑鄙了。”

“腾格拉尔平常的笔迹是怎么样的?”

“一手很漂亮流利的字。”

“那封匿名信的笔迹是怎么样的?”

“稍微有点向后倒。”

神甫又微笑了一下。“哦,伪装过的是吗?”

“我不知道!但即使是伪装过的,也写得极其流利。”

“等一下。”神甫说。他拿起他那自己称之为的笔,在墨水里蘸了蘸,然后用他的左手在一小片布片上写下了那封告密信开头的三个字。唐太斯退后了几步,不胜惊恐地看着神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