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甫的房间(第4/9页)

“啊!真是不可思议!”他惊叫道。“你的笔迹和那封告密信上的简直一模一样呀!”

“这就是说那封告密信是用左手写的,我注意到了这一点。”

“什么?”

“就是用右手写出来的笔迹人人不同,而那些用左手写的却都是大同小异的。”

“你显然是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了。”

“接着往下说吧。”

“噢,好的,好的!”

“现在要提到第二个问题了。有谁不愿意看到你和美塞苔丝的结婚呢?”

“有一个人,是一个也爱着她的年青人。”

“他叫什么名字?”

“弗尔南多。”

“那是一个西班牙人的名字呀。”

“他是迦太罗尼亚人。”

“你认为他会写那封信吗?”

“噢,不!假如他想除掉我,他会宁愿捅我一刀的。”

“西班牙人的性格倒也确实如此,他们宁可当杀人犯,也不当懦夫。”

“再说,”唐太斯说,“信中所涉及到的各种情节他也是完全不知道的。”

“你自己绝没有向任何人讲过吗?”

“没有。”

“甚至没有对你的情妇说过吗?”

“没有,甚至连我的未婚妻都没有告诉过。”

“那么就是腾格拉尔写的了,毫无疑问。”

“我现在也觉得一定是他了。”

“等一下。腾格拉尔认识弗尔南多吗?”

“不。是,他认识的。现在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在我订婚的前一天,我看到他们两个人一同坐在邦费勒老爹的凉棚里。他们态度很亲热。腾格拉尔在善意地开着玩笑,但弗尔南多却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恼怒。”

“就他们两个人吗?”

“还有另外一个人和他们在一起,那个人我很熟悉,而且多半还是他介绍他们俩认识的,他叫卡德鲁斯,是个裁缝,不过当时他已喝醉了。等一下,等一下,真怪,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有笔,墨水和纸。噢,这些没心肝的坏蛋!”唐太斯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喊道。

“你还想知道什么别的事吗?神甫微笑着问。”

“想,想,”唐太斯急切地回答说,“既然你一眼就能完全把事情看透,对你来说,凡事你都心明眼亮,我求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只被审讯过一次,为什么我没有上法庭,而最重要的为什么我没经过正规的手续就被判了罪?”

“这事可就完全不同了,而且要严重得多了,”神甫答道。

“司法界的内幕常常是太黑暗,太神秘,难以捉摸的。到目前为止,我们对你那两个朋友的分析还算是容易的。假如你要我来分析这件事,你就必须再给我提供更详细的情况。”

“这我当然是很乐意的。请开始吧,我亲爱的神甫,随便你问我什么问题好了,因为说老实话,你对于我的生活看得比我自己还要清楚。”

“那么首先,是谁审问你的,是检察官,代理检察官,还是推事?”

“是代理检查官。”

“他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

“大约有二十七八岁左右。”

“好!”神甫回答道,“虽然还没有腐化,但已有野心了。他对你的态度如何?”

“宽容多于严厉。”

“你把你的事全都告诉他了吗?”

“是的。”

“在审问的过程中,他的态度有什么变化吗?”

“有的,当他阅读那封陷害我的信的时候,显得很激动。他似乎难以忍受我所遭遇的不幸。”

“你的不幸遭遇。”

“是的。”

“那么你肯定他很同情你的不幸了?”

“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他对我的同情。”

“是什么?”

“他把那封能陷害我的唯一的信烧毁了。”

“你是指那封告密信吗?”

“噢,不!是那封要我转交的信。”

“你肯定他把它烧了吗?”

“他是当着我的面烧的。”

“啊,真的!那就不同了。那个人可能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最阴险、毒辣的家伙。”

“说真话,”唐太斯说,“你使我太寒心了。难道世界上真的遍地是老虎和鳄鱼吗?”

“是的,但两只脚的老虎和鳄鱼比四只脚的更危险。”

“请继续说下去吧。”

“好!你告诉我他是当着你的面烧掉那封信的吗?”

“是的,当时他还说,‘你看,我把唯一可以攻击你的证据毁掉啦’”“这样做太过份了。”

“你这样以为吗?”

“我可以肯定。这封信是给谁的?”

“给诺瓦蒂埃先生的,地址是巴黎高海隆路十三号。”

“你能想象得出代理检察官烧毁了那封信以后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很可能对他有好处的,因为他嘱咐了我好几次,叫我千万不要把那封信的事讲给别人听,还再三对我说,他这样忠告我,完全是为了我好,不仅如此,他还硬要我郑重发誓,决不吐露信封上所写的那个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