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小象过河(第3/4页)
“我来之后,好像还没这样做过。”雪颢说。
“其实我的原则是不轻易干涉大象的自然生活。但现在盗猎活动太猖獗了,不得已只好多帮帮弱势的大象群体。”道格叹了一口气说。
“也许我们今天不用冒险出手了。”纳姆朱指了指象群说。
只见阿沙卡独自在灌木丛中用鼻子东嗅西嗅,不时拔起一两株草。它拔了草之后并不放进嘴里,而是堆在一起。翰文拉近镜头,看见阿沙卡拔的不是草,而是一种灰色的藤状植物。
过了一会儿,阿沙卡用鼻子卷着这堆藤状植物回到象群之中。它把植物塞进嘴里咀嚼了一阵,用鼻子触了触蒙嘉。蒙嘉趴在地上,伸出后腿。阿沙卡前腿跪在地上,用嘴靠近蒙嘉,吐出藤状植物的汁液和碎渣敷在伤口上,还用鼻子摁了摁。
“我们桑布鲁人把这种植物称为大象草,在野外受伤时嚼碎敷在伤口上就能止血生肌,估计是祖先从大象那里学来的。”
“真是太神奇了。”翰文一边仔细拍摄一边由衷赞叹,“大象居然还会使用草药。”
“大象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母象分娩时如果遇到困难还会吃紫草树促进子宫的蠕动。猩猩等其他动物都会使用草药。我们人类其实对动物的世界了解太少。”道格说。
翰文想起了雪颢提过的大象酒。这种酒味道像百利甜,喝一口,舌尖先品尝到牛奶的香甜,然后舌头两侧的味蕾感受到咖啡的苦涩,当酒到达喉咙时,就会感受到火辣的热情。当地华人把它称为大象酒,是因为非洲亚热带草原的荒野里有一种叫作Marula的树,果实含糖量高,大象很喜欢吃,到了成熟季节,被大象大量吃进象胃里的果子发酵变成酒,大象会在草地上疯疯癫癫地跳舞,就像喝醉酒的样子,当地人便将这种树称作“大象树”。后来南非人用Marula的果实做成酒,俗称“大象酒”。
阿沙卡敷完草药后,最小的小象走过来,用鼻子触摸蒙嘉。蒙嘉站起来,两个小家伙走到一边玩耍去了。
过了一会儿,象群继续沿着河边向前移动,两辆车也慢慢跟在后面。道格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说小象后腿流血在减少,应该不会有事了。
“呀!”雪颢突然一声大叫,把车上的人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在座椅上休息的翰文吓得跳了起来,下意识地举起搁在腿上的摄像机。这是他当战地记者时养成的习惯,听到响声立刻开机拍摄,不然精彩瞬间就错过了。
“我看见最小的小象掉进坑了。”雪颢指着象群说。
翰文将摄像机对准象群,调整镜头,但他没看见小象,只看见阿沙卡跪在一个圆坑旁边,长鼻子伸进坑里。
翰文将摄像机放在三脚架上,雪颢帮着把三脚架升至最高,他还是看不见小象。他示意纳姆朱开近一点,直到离象群只有二十米的地方,他才从镜头中看见那只最小的小象在圆坑的底部焦急地转圈。这个圆坑对大象来说并不大,一步就可跨过,估计小象也想学着大象跨过去,腿不够长就掉下去了。
阿沙卡试图用鼻子卷住小象往上拉,但满身泥水的小象滑溜溜的,阿沙卡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其他几只大象也过来帮忙,都伸出鼻子去拉小象,但都使不上力,折腾了半天小象还在坑里。
“这次我们是不是要出手帮忙了?”翰文问。他早上看见皮卡的车厢里放着一大卷尼龙绳,也许可以套住小象然后倒车把它拉上来。
“我们先观察一阵再说。”道格说。他仍然坚持不干涉大象自然生态的原则。
阿沙卡站了起来,其他几只大象也停下了动作,转身后退。翰文以为它们要放弃小象了。
却见阿沙卡开始用牙挖圆坑边上的土。它用两根长长的牙撬起一大块土,土块掉进坑里,差点砸在小象身上。山牛和其他大象也过来帮忙挖土,往坑里填。
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把拉不出来的小象活埋了吗?翰文心想。
看了一会儿,翰文明白了,阿沙卡在带着大象们挖一条斜坡。
斜坡挖得差不多了。阿沙卡走到圆坑对面,跪在地上,用鼻子顶小象的屁股,小象慢慢沿着斜坡爬上来了。
“大象真是太聪明了。”看着一身泥的小象跟着阿沙卡慢慢往前走,翰文说,“它们就像我们人类一样,会动脑子,想办法解决问题。”
“你刚才也看到了,大象的确跟我们人类很像。”道格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看到大象被盗猎分子无情地杀死会特别地痛苦。这些聪明的大象就像我们的家人一样。我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们中国人特别喜欢象牙制成的艺术品。”
“翰文的爷爷是中国的象牙雕刻大师。也许他能解释这背后的真正原因。”雪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