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将当铺的生意做到全省! (第10/19页)

这天他正在无边寺的后门指挥伙计收当,忽然来了一个貌不惊人的细高个,绕过收当的朝奉和伙计,直奔古平原而来。

“请问是古朝奉么?”这人说话的声音也与长相类似,又细又尖。

“正是,敢问您是?”古平原抱了抱拳。

“借一步说话。”那人神态诡秘,将古平原叫到僻静处,“古朝奉,我有九大箱金银珠宝想来当,但是送到这儿不方便,而且白天也不方便,想等晚上到城里本店去当。您派人把箱子挑到店里,这边只有我一个人,至于当铺方面,除了收当的朝奉之外,留一两个伙计也就够了,人多了不方便。”

他连说三个“不方便”,古平原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就见这人衣着虽然整齐,但是眼里却露出些许奸诈之色,不像什么良善之辈。古平原心中有了提防,一指后面的僧舍,“那里就是太平库的库房,不分日夜有当铺伙计和寺里僧人看守。你有什么宝贝,尽可到这儿来当,一定安全。”

这人古里古怪地一笑:“不是怕不安全,而是这里人多眼杂,再说我要当的是君子之财,放在佛寺里总有点……嘿嘿。”

“君子之财?”古平原心念一转,便已了然,这君子自然是指的“梁上君子”。

原来是当贼赃!

古平原很厌恶这种东西。事涉贼赃,有人笑就有人哭,若是不义之财还好些,可又有谁能保证,这里面就没有穷苦人的救命钱、读书人的膏火费?哪怕偷盗的是官府的钱,转眼间这笔账又会算到老百姓的头上。古平原自己小时候就被偷儿扒过母亲辛苦给他攒下的笔墨银子,过后一个月,母亲每日要少睡两个时辰才能把这笔钱补回来。自己眼睁睁看着母亲受累,那种凄惶心痛的心情至今还记忆犹新。

“对不住,不当!”古平原一口回绝。

“我这里面可有价值连城的宝物!”那人一下子急了。

“不当!”古平原想了想毕竟上门是主顾,自己也不能太冷口冷面,于是解释了一句:“若是被官府追查起来,我们吃罪不起。”

“你放心好了,上面没记号,都是好货。”

古平原根本就不考虑,摇了摇头,拔腿离去。

那人看着古平原的背影,鼻子里“哼”地冷笑一声,低声道:“姓古的,咱们走着瞧!”

当天的买卖又到很晚,做完最后一笔生意时,月影已经映了树梢,古平原让伙计们先走,自己又拿着当票的底册盘了盘当物,这才锁好库房的门,与值夜的伙计和僧人打了招呼,离开了无边寺。

他走到上次遇见卖酒贩子的那座桥,刚要迈步过桥,忽然从桥下“嗖嗖”地窜出了几条黑影,扑到他面前,不由分说拿出一个大麻袋,搂头就套了上来。古平原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黑,随后被人七手八脚抬起来,放到马上,一阵疾驰走了。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古平原大声呼喝却没人理睬,霎时间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而最为怀疑的就是张广发和李钦派人来灭口,于是心中暗暗想着对策。

好在马跑了小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古平原被人从马上拽到地下,麻袋扯下去,眼前亮起火光,火把就握在几个彪形大汉手中。

古平原还在迷惑地四下瞧着,就听一声夜枭般的“咯咯”怪笑:“哈哈,姓古的,别来无恙啊。”

古平原一看见这个人,立时就大吃了一惊,这缺了一只耳朵的矮胖子不是恶虎沟的三当家么?

就见他一条腿还有些微跛,当初挨的那一枪好像还没有完全养好,但狞恶的神态却比在山上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这做生意的人居然不贪心,白天三爷派人去勾你,本想把你这当铺里的东西一网打尽,顺道要了你的狗命,没想到你他娘的不上钩,以为三爷就没辙了?”

他凑到古平原面前,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喷着臭气的嘴恶狠狠地说:“你该不会以为打了三爷一枪,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吧?更何况你还坏了老子当官的大事,还杀了我的女人,她肚子还怀着我的孩子!喏,还有这只耳朵!”他竖起大拇指往残耳上指了指:“他娘的,今天三爷跟你算总账!”

古平原知道落到这群恶匪手里定然无幸,解释也没什么用,干脆闭口不言。

“不说话?怕三爷拔了你的舌头?放心,今儿算你走运,留你一个全尸。”三当家一侧身:“你来看!”

古平原扭头,见地上已经挖好了一个大木桶般粗细的深坑。

“这儿离县城太近,‘点天灯’怕让巡道的官兵看见,‘栽树’你听没听过!”古平原没听过这种花样,但是想也能想出来是怎么回事儿,脸色“唰”地发了白。果然三当家一声令下:“来人,把他头朝下脚朝上,栽在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