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鸾禧(第6/6页)

隔了这些年娄太太还记得,虽然她自己已经结了婚,而且大儿子也结婚了──她很应当知道结婚并不是那回事。那天她所看见的结婚有一种一贯的感觉,而她儿子的喜事是小片小片的,不知为什麽。

她丈夫忽然停止时事的检讨,一只手肘抵在炉台上,斜着眼看他的媳妇,用最潇洒,最科学的新派爸爸的口吻问道:「结了婚觉得怎麽样?还喜欢麽?」

玉清略略踌躇了一下,也放出极其大方的神气,答道:「很好。」说过之后脸上方才微微红起来。

一屋子人全笑了,可是笑得有点心不定,不知道应当不应当笑。娄太太只知道丈夫说了笑话,而没听清楚,因此笑得最响。

(一九四四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