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西诺 |
冷静,我亲爱的朋友。 |
贾科莫 |
好,我马上就冷静地告诉你他做过什么。这个老匹夫弗朗切斯科·钦契,正如你知道的那样,从我这儿借走了我妻子的嫁妆,却拒绝归还;然后就不管了。贫穷之中,我就想在本州开一家小事务所,赚点钱算是补救。他也承诺过,我给我衣衫褴褛的婴儿买了件新衣,我的妻子微笑着的;我的心也以为可以暂时休息下了;突然,我发现钦契的调解却是,用最卑鄙的手段把事务所给了一个坏蛋。我带着坏消息回去,和我妻子一起坐着,含着眼泪互相安慰,告诉自己人生中最悲伤的苦难都是锻造爱与信仰的,这时,他进来了,就像他习惯的那样,训斥我们,诅咒我们:嘲笑我们的贫穷,并告诉我们这是上帝来鞭策不听话的儿子。那时,我本想用羞耻来打住他,我提起了我妻子的嫁妆;但他却杜撰出一个简短的、似是而非的故事,说我秘密地把钱花了;他看我妻子有些动容了,他就笑着接着编。我能看出来他的表情,也感到了我妻子的侮辱与沉默的蔑视。我崇尚真理,因此十分不屑和冷淡,于是我出去了,但很快又回来了。那么短的时间里,我妻子就把她苛刻的想法教给了我的孩子们,他们都哭着说:“给我们衣服,父亲!给我们更好的食物!你一夜间挥霍的已经够好几个月了!”我看了看,看着家就像地狱。那样的地狱,我再也不会回去了。直到我的敌人已经赎罪,或者给了我他的生命。所以我会的,会扭转自然法则…… |
奥西诺 |
相信我,你追求的赔偿,在这儿是得不到的。 |
贾科莫 |
那么……你不是我的朋友吗?你看到了我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你是在提醒我另一种选择吗?你是要我们一起在某天逆施吗?那样我的错误就会少点儿了吗?弑父——这个词虽然能解决我的问题,但是像恐惧一般,会一直困扰着我。 |
奥西诺 |
那它就是恐惧本身,因为这个词只是赤裸裸的嘲弄。麦克,看那最明智的上帝已经给你指明了出路,如此圣洁:是的,就是你建议的那事,我们必须完成。 |
贾科莫 |
是要他死吗? |
奥西诺 |
他的坟墓已经掘好了。知道吗,我们见面之前,钦契对他的女儿施了暴行。 |
贾科莫 |
什么暴行? |
奥西诺 |
她没有说,但你该和我一样,能猜出一半。从她那凝滞了的苍白中、虚空下严重扭曲了的眉毛下掩映着的深深的悲伤中,还有她那完全改变了的声音中,既没有温柔,也没了恐惧。还有,当我和她的继母皆因恐惧而迷惑时,都在模糊的猜测中自我误解时,在结结巴巴,谈了真理,谈论复仇时,她打断了我们,用那种表情直接言明了,他必须得死…… |
贾科莫 |
够了,我的犹疑已经找到理由离开了。这行动已经有更好的原因了。已经不单单是我了,这里还有一个更神圣的法官,一个更清白的复仇者——碧翠斯。她一直是你最温柔的小妹妹,从没踩死过一只蚂蚁,或糟蹋过一朵鲜花;但你却在用毫无用处的泪水来可怜她!可爱的妹妹,你如此美丽,又如此聪慧,男人们都忍不住想这两者怎么会并存在一个女人身上的?他是蹂躏你了吗?哦,内心呀,我已经不需要更多的理由了!奥西诺,我们是要等到他回来,直接把他刺死在门前吗? |
奥西诺 |
不,不是那样。我们需要制造点意外,现在就让他多活一会儿吧。因为若是那样,你没办法逃走,又找不到掩饰的借口。不,听我说,这些都是人为的;而且必须保证成功。那就是…… |
| 【碧翠斯上 |
碧翠斯 |
这是我哥哥的声音!你还认识我吗? |
贾科莫 |
妹妹,我迷失的妹妹! |
碧翠斯 |
确实迷失了!我看到你在和奥西诺说话,想你已经猜到了那可怕的不敢让人再说的事情。但那远远低于事实的真相。现在,不要再停留了,他可能会返回来,还会吻我;我只要知道,你那时会同意他的死亡。再见了,再见了!我向上帝祈祷,兄弟之爱、正义、仁慈,让所有能让温柔的心变得最坚硬的东西把你的心变坚硬吧,我的哥哥。不用回答我了……再见。(各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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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二——贾科莫简陋的公寓楼里。 |
| 【贾科莫一个人 |
贾科莫 |
已经半夜了,奥西诺还没有来。 |
| 【打雷了,外面是风暴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