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德 |
大人,谢谢,谢谢! |
特瑞山姆 |
(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过了一会儿)噢,思绪胡乱飞舞起来!邪恶的想法困扰我们时,荒唐的事实如同说给创造了太阳、星星和山河的上帝的谎言!我知道什么样的事可称为荒唐,也知道造物主是仁爱之人,使我能理性思考,但却不足以解释我的亲眼所见——我的理性认知土崩瓦解!外面是一片欢乐的景象。这是我的图书室,我的父亲退伍后曾惬意地坐在这把椅子上,我站在他的膝盖旁,问他问题:杰拉德,头发花白的家臣,如他所说,已经伺奉了一代人,从父辈到子女。我很是相信曾讲过的一个故事,是关于米尔德丽德……噢,不!所有故事都是真的,她纯洁面容的故事以及护林人的故事!暂不说她是否有能力,她是否愿意面对背叛、狡黠等罪过。上帝与我同在!我要坐在这里,直到思绪平息,意志清晰。噢,上帝,请让我远离这痛苦吧! |
| 【他把手放在桌上,头埋进手臂间,这时,门外响起格温德琳的声音 |
格温德琳 |
特瑞山姆大人,(她边敲边喊)特瑞山姆大人在吗?(特瑞山姆迅速翻开手边的一本书) |
特瑞山姆 |
进来!(她走进来)是格温德琳啊,早上好! |
格温德琳 |
没别的可说了? |
特瑞山姆 |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
格温德琳 |
问得好!还能说些什么呢?说说这个吧,昨晚我让可怜的米尔德丽德困扰了吗?直到凌晨听到关于伯爵的事,伯爵——我考量过,尽管我非常希望……索诺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像身体不太好! |
特瑞山姆 |
谁,我?你嘲笑我。 |
格温德琳 |
我所希望的事都能如愿吗?和亚瑟王时代的书籍一样,在那册书末尾部分,找到关于伯爵纹章上的斑点吗? |
特瑞山姆 |
你什么时候离开米尔德丽德的房间? |
格温德琳 |
噢,非常晚,我告诉过你!你需要问的是我怎样离开房间,当然,随你高兴,她不会认为像伯爵这样完美的人有何不体面…… |
特瑞山姆 |
把她带到这儿来! |
格温德琳 |
索诺德? |
特瑞山姆 |
我是说和她熟络一下。我会非常和善! |
格温德琳 |
和善? |
特瑞山姆 |
哈,你猜对了!我不太舒服:没必要隐瞒了。但告诉她,空闲时来见我,也就是现在!就在图书室!那本陈旧意大利书中的一个段落,我们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看,找到了。如果我又丢失的话……你看,所以她必须来,立刻! |
格温德琳 |
我将逐渐死去,如果还未使纹章上的斑点暗淡,将此记录下来! |
特瑞山姆 |
快去!要不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和奥斯汀一起去叫她——就在旁边的画室!快去!(格温德琳离开了)又给了我一次教训!你可以要求一个孩子隐藏起内心的痛苦,然后用柔和的表情伪装进行狡诈的调查,也可以要求我赞美这位询问者的过人之处。如果你昨天就告诉我,“受政策诱骗,不得不说出真相时,你需要规避某人,也需要找人练习:那个人就是米尔德丽德”!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性了!她已不再贞洁……为什么,之后你甚至可以称她投毒者、叛徒,你愿意怎么称呼都行!我完全不能理解,无话可说,无事可做、可想。强迫我接受这可憎的行为——如同各种瘟疫肆虐,我甚至不会去计数。 |
| 【米尔德丽德走进来 |
米尔德丽德 |
索诺德,什么书是我要找的?格温德琳说你面色苍白,但看上去不是这样。什么书?肯定是意大利书籍。 |
特瑞山姆 |
米尔德丽德,有这样一句话……别看着我,我会用英语说给你听——“爱可以战胜一切”,爱可以战胜什么?怎样的爱值得尊崇?至爱? |
米尔德丽德 |
真爱。 |
特瑞山姆 |
我应该说得清楚一点,我是说,所有的爱当中,谁的爱才可以称为至爱? |
米尔德丽德 |
这就太多了,父爱、母爱、夫妻之爱…… |
特瑞山姆 |
米尔德丽德,我确信一个哥哥对其唯一的妹妹的爱才最为宝贵。你看,就一眼!在其他纯金般的爱里不会掺杂合金。无须感激,你从未给过她生命,抑或是她成长不可或缺的东西——从未照顾、引导、培育过她。因此,你的爱没有给你任何权利,让她放弃纯洁的爱情:这就是我所谓的尘世的自由。比如,她和你,绝没有想过会成为这样的朋友,一同在树丛中寻找驴蹄花或是在干草堆里玩耍。噢,是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彼此尊重,渐渐发现对方的价值,怜悯之情越发强烈,拥有成熟的友谊以及顽强的自尊——这些都是新朋友之间不会存在的!骇人的鬼魅,古怪的青年与之只是交谈半小时,甚至只是凝视一眼,却会改变(比任何改变更为彻底)你的灵魂……她的灵魂,也就是我妹妹的灵魂!和她在一起,昨天还是寒冬;现在就温暖如春,树木发出嫩芽,海龟开始丝丝叫喊。“起身离开”!和她一起?——远离所谓的自尊、敬意和兄长一切无关紧要的权利!他长久以来所指望的一切!我认为这种爱,(且不说你我之间的爱)满足于生命的短暂。意识到会有其他的爱替代,便会悄悄隐埋。我确信兄长的爱超越了这世上所有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