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天降金牌逢故友,国手囊空闯三关(第2/7页)
李义南心下暗自佩服,这七手族几位忍者将行动步骤安排得如此精当,时间、地点不差分毫,竟似同敌人商量好一般。又想工倪的几个兄弟为帮自己夺回忍者令,不惜以身犯险,尤其是老七飞虹,万一他传送忍者令时被发现,则必然身陷重围,九死一生。当下心生感激,说道:“工兄的几位兄弟大义大勇,现下处境恐怕多有凶险,咱们这就前去助他们脱困。”
工倪却道:“不可,我们绝不能再让大人涉险。大人现在手握忍者令,关系天下安危,即便我兄弟七人肝脑涂地,也要保证大人和忍者令的安全。大人此番持令而来,定是要召见诸道忍者,我这便护送大人到西牛货道风子婴风长老那里去。”
李义南心头一热,不想这些人竟然如此忠君爱国、为义忘身,与曼陀族一伙有天壤之别。先前见三兄弟在曼陀谷与敌人交手时便不失分寸,出手留情,定天乾更是礼让有加。自己误中圈套,害得巽涛断手受刑,七兄弟不但不怪罪,反而安慰自己,现今更是舍命帮自己夺回令牌,其忠可鉴,其仁可表,其勇可敬。本想坚持前去相助飞虹等人,但觉工倪所言在理,自己虽一身盖世武功,在这些忍者面前却不值一提,只能成为七手族兄弟的负累。况且忍者令关系天下安危,确实不能因自己意气用事再次犯险。
反复思量,李义南向工倪抱拳道:“工兄,你说得确实不错,我李义南死不足惜,却不能让忍者令落入叛贼之手。然飞虹诸兄的安危也不可不顾,你现在便赶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我自己先回秦州去看看我同来的朋友,我只怕他也遭了瞿云一伙的毒手。”
工倪怪道:“大人还有同伴在秦州?”
李义南一愣,他原以为工倪等人理应知道孙位与自己同行,仔细一想,自己确实从未向他们提起过,而工倪一路暗中追着自己和巽涛、瞿云,并未见过孙位,先前还以为工倪领着自己来同孙位相会,未免有些想当然了。
李义南便把孙位和自己同受皇上嘱托,奉命出访联络各道忍者之事说了。
工倪合十道:“属下等该死,不知还有一位钦差大人在秦州,没能前去照顾周全,诚感惶恐。”
李义南忙道:“这怎能怪各位兄弟,是我疏忽了。工兄这便按我说的,与我分头行动吧。”
工倪哪里肯依,坚持要陪李义南前去秦州,说秦州还有瞿云和曼陀美等人,万万不能让李义南只身犯险。李义南心中盘算,万一孙位落入瞿云等手,自己也确实无力相救,只好答应让工倪同去。二人于是在山顶宿了一夜,次日一早下山,向东北而去。
策马骎骎,翻山越岭,二人走了一整日,黄昏时分行到归母村,本想找个人家投宿,不想却意外碰到了孙位。
孙位听李义南讲完,一时感慨万千,也将自己的经历说与二人听,听得李义南时忧时喜。孙位讲到老院工为自己卜卦,所预言之事大半已经应验,眼下又应了“西南得朋”之谶,大家均觉神准。待听到孙位蒙高僧指点忍法本末,李义南先前许多疑问方才释然,不禁叹道:“原来忍法和佛家渊源如此之深,难怪忍者都像和尚一样双手合十行礼。照那位妙契大师所言,忍者差不多应该是拿刀的和尚了。”
孙位笑道:“这刀也不是杀人用的,是用来斩断自己的妄想烦恼的。忍者便是对阵杀敌时,也应当以菩萨心肠挥刀。”
工倪起身合十道:“二位大人所言甚是。我辈不肖,完全没有领会得忍法真谛。却不知那位妙契大师为何对忍法如此精通?可惜无缘亲近他老人家,当面聆听圣教!”言下甚为渴仰。
孙位说道:“有心即是有缘,将来工兄或许能与大师相见,也未可知。在下匆匆一见,已是神归座下,何尝不想常随大师左右啊!”
李义南拉着孙位手说道:“贤弟,这目焱谋反看来已确定无疑,可喜你已得到那封信,咱们应该赶紧打开来看看。”
孙位道了声“正是”,将信取出,拆开信封,却见一张黄绢,上面写满了弯弯曲曲的符号,竟无一个汉字。
孙位和工倪同时脱口说道:“是梵文!”
孙位常出入大小寺庙,亦常翻看经书佛典,认得这是梵文,却不谙其意。工倪因为所习忍术之中亦常用到梵文的种子字母,却只认得几句真言,会念诵少数几个字母的读音,并不通梵语。是以二人都认出这封信是用梵文写就,却都不识其意。
三人面面相觑,孙位和李义南均想,若要回到京师,请皇上找一个懂梵文的人翻译这封信并非难事,可是若只为这封信便返回长安,一来要耗费许多时日,二来二人还没有到过忍者各道各邑,尚未见过各道长老,于诸道情形也不曾了解,如何向皇上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