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情与爱的魔障(第10/11页)
“不,不可以的!”修竹雨急了。
芝芝一动不动望住嫂嫂。
怎么也坐不下去了,修竹雨拉起芝芝:“我们不看了,我们回去,回去好吧”
芝芝什么话也说不出,跟着嫂嫂往外走。
芝芝只觉得嫂嫂走得很快很急,恨不得把长长的一段路一步走完。
俩人仍然坐一顶轿。芝芝舍不得嫂嫂,芝芝想陪着嫂嫂。
一路上一直默默不语。芝芝不止一次发现,嫂嫂背着她悄悄用绢子拭眼泪
修竹雨病倒了。
一直在床上躺着,失眠,厌食,说话懒懒的,问她什么,也不想答,人一天比一天瘦。
守慧很焦急,一次次请张大夫,问到底什么症候?有没有妨碍?张大夫在京城做过御医,是扬州最有名的郎中,蹊跷八怪的病见得多了,第一次给修竹雨号了脉就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但他深知豪府深院的复杂,不好乱说,只得含糊其辞,说是偶感风寒,气血欠畅,阴气虚盛。日下需用些平肝调气之药慢慢排解,应该没有大妨碍。
守慧十分感谢,多多给了银子,亲自把张大夫送到门口上轿。
真正知道修竹雨病因的,只有芝芝。
芝芝为嫂嫂抱不平:“三哥太不像话,我要找他算账!”
修竹雨在床上侧过身子央求:“好芝芝,我晓得你对嫂嫂的一片情意,我心领了,也谢了,只是求你,千万别问,对谁都不要说出,好吗?”
芝芝只觉得嫂嫂如此隐忍容让,有点莫名其妙,但既这么央求,只好答应。
蓝姨前前后后来看过几次,把纹儿支开后悄问:“是不是慧儿惹你生气啦?”
修竹雨倚在被窝上,淡笑笑摇头。
蓝姨很知己地说:“没事的,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我。老三那脾气我晓得,不是什么省油灯,赶明儿我一定好好说他!”
修竹雨挺感激:“真的没什么,你事情多,很忙,就别一趟一趟过来了。这里有纹儿照应,挺好的,你回吧。让你为我这么操心,真不好意思。”
芝芝常过来陪陪。修竹雨这里书多,芝芝翻找着看,坐在嫂嫂床边一看半天,看过了,说些想法给她听。芝芝的想法新鲜奇妙,修竹雨听得笑起来,觉得这个小姑子的天真清纯,真是世间少有。
又过了几日,修竹雨精神渐渐恢复,就让纹儿拿出围棋,跟芝芝在窗下对弈。
一个秋雨黄昏,修竹雨经过深思熟虑,来找蓝姨说事了。
寿字大院很安静。天井里,两只红顶仙鹤在假山旁拐打拐打漫步;穿堂里,一个家人在用鸡毛掸子掸拂金丝楠木大插屏,另一个家人在把窗上的一扇扇纱屉子卸下来打扫。再过几天中秋节了,这是在做节前准备。
厚德堂里没有人。从腰门出来穿过后院,就进入清和堂。修竹雨准备先到上房给安静瓶请安。一个丫环说,太太到清圆庵去了,到这刻还没回来,修竹雨只得去了蓝姨房中。
蓝姨见修竹雨进来,十分意外,连忙给她让座,喊小月沏茶。待定下来,望住她道:
“你是无事不会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修竹雨就喜欢蓝姨这个性,遇事不绕弯,掏心窝子,也就和盘托出道:“我想请你跟慧儿说,把罗影娶了。”
蓝姨吃一惊:“你说什么?娶罗影?这是咋回事呀?你让我一下云里雾里的。”
修竹雨搁下茶杯淡笑:“是的,我晓得你会觉得奇怪,可是我想了很久,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蓝姨静静地望住她。
修竹雨微微低头道:“说实在,我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一直抱有幻想。那个罗影,她让我不服,我就不相信她比我高明到哪去,优秀到哪去,能让守慧心心念念,舍她不下。可我最近见到了她,我才晓得,我错了,原来他们确实是绝配,守慧就应找一个她这样的人,他们之间有着许多共同的东西,这东西太难得了,太稀罕了。这是命,我不得不服。如今我想通了,觉得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要有个了断。守慧在家总心不在焉,郁郁寡欢,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倒也罢了,问题是,这是一种连锁反应,他不舒服,我也跟着不舒服,那个罗影更不可能舒服。同为女人,罗影的痛苦我想象得到。一句话,三个人都在受煎熬,活受罪。与其这么毫无价值地耗下去,倒不如成全他们,让他们走到一起。到了一起,守慧肯定会开心起来,一改从前的状态,做事会振作精神,我也会跟着好过起来。”
蓝姨吃惊修竹雨想这么深这么透彻,充满同情地望着她。
“就这桩事,无论如何我想请你帮我说说。”修竹雨恳请。
蓝姨不放心道:“你真不后悔?”
“不后悔。”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慧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