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第2/4页)

秋日的气候微寒,几人都穿着长袖的衣服,此刻,张大旺袖子上沾了很多血。

这一抹,非但没有把他脸上的血点和白点摸去,反而又添了一条条血痕,更添凶悍残暴之气。

见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张大旺索性也不擦了。

“你,一道来做活!”板砖一指人,声音不容拒绝。

收了贼赃,哪里能手脚不沾血的?

呸!得是共犯才成!

……

审讯室里,想起过往的事,江新伟的神情还有些空白和麻木。

“人和畜生也没差,脖子一抹,血放了放,身子就白了下去,再宰就没有那么多血水……本来,大旺哥进厨房拿了砍骨刀,准备将人剔了肉,肉煮了后再搁到厨房的菜里,炒了卖了,采买猪肉的钱还能再贪一笔。”

“宾馆人多,吃上个一天两天的,也就卖完了——”

“实在吃不完的,也不要紧,回头往馊水桶里一放一掺,猪能吃干净。”

“最后,骨头煮了煮,能丢的丢,不能丢的就埋。”

这话一出,除了见多识广的李明亮公安,几人面上都有些不好看。

芭蕉村里,潘垚搁了地瓜片,瞅着桌上的零嘴,愁大苦深模样,瞬间不香了。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还是吃家里的菜比较安全些。

周爱红也惊得厉害,不住道,“丧心病狂,真是丧心病狂。”

……

李明亮撩眼一看,“那后来怎么就又砌墙里了?”

“他把砍刀递给了我,要我动手。”江新伟低头:“我、我不敢……”

……

“你做不做?”张大旺面露威胁。

“拿了我的金条,想你自己的手干干净净的?想都别想!天底下就没这白吃晚餐的道理!”

江新伟惊得厉害,他白着一张脸,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不不,我不敢。”

话语间,他的眼里都是张惶。

砍骨剔肉,他、他怎么敢啊!

过年的鸡鸭都是爸妈杀的宰的!

要拔毛放血了,抓着公鸡的翅膀,手下是毛茸茸又热乎的触感,他都惊得厉害,更何况是宰人。

视线瞥了一眼躺地上白衬衫灰马甲的小年轻,江新伟急急地别开了目光,都不敢多瞧。

“呸!瞧你这出息!”张大旺啐了一口,眉毛倒竖,有几分凶相,“那你说怎么办?”

“哥,我想想,我再想想。”江新伟怕啊。

他知道,今儿拿了金条,他是轻易撇不清了……不不,要是不拿这金条,说不得,他也得和这穿灰马甲的小年轻一道作伴了。

视线落在红砖头上,江新伟眼睛一亮。

再抬头,他的目光急急地朝张大旺看去。

“哥,咱们把他砌墙里!捆一些木炭就不会臭了,再灌上水泥沙子,过个几年的,谁还能找到大旺哥你身上?不不,小弟说错了,是找到咱们身上!”

还不待张大旺斜眼看来,江新伟一下就改了口,将自己也扯了进去。

张大旺没有瞧他,咬了根烟出来,火柴一划,蹲在地边吞云吐雾,视线落在不远处堆叠的那些红砖上。

这事倒是可行。

宾馆的生意愈发好了,老板娘会打算盘,准备将大间的那一间一分为二,中间砌上一道墙。

她又小气得很,这两年赚了个盆满钵,偏偏舍不得花钱找个人砌墙,就会把人当牛做马,使唤着宾馆里现有的人手。

张大旺,他这个后厨小工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这砌墙,本就是他的活。

“呵呵。”

江新伟瘆得慌,顺着笑声瞧去,就见张大旺蹲在地上,想到了什么,笑得颇为畅快和得意。

江新伟:……

疯了疯了,颠趴一个!

下一刻,就见张大旺停了笑声,站起来一拍身上的尘土,嘴边勾一道笑意。

“成,就砌在墙里,也算给老板娘添砖盖瓦了。”

……

审讯室。

“就这样,我帮着把人砌墙里了……不过,”他一抬头,神情激动,带着手铐的手往桌子上一撑,金属的手铐哗哗响。

“我真没杀人,就帮着砌了墙。”

“可是我要是不砌,也不提这个意见,我怕我自己都保不住,你们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大旺哥有多吓人,一身血糊糊,就跟疯子一样。”

李明亮几人交换了视线,暗暗点了点头。

“你继续说。”又一杯清水给江新伟倒上。

江新伟喝了水,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些许,继续交代事情。

……

当下时候害怕,等到太阳初升,夜里的恐惧便消退了几分,隔了几日后,那害怕的情绪越来越少,甚至,瞧着出手阔绰,呼朋唤友的张大旺,李明亮的贪念占了上风。

夜里,他瞧着搁在桌上的金条,想的却密码箱里满满当当的金条和钞票。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