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第3/4页)

凭什么他只分了这一根金条,他张大旺却能得绝大多数的金和财?

他盯梢,迷人的药也是他寻来……更甚至,将人砌到墙里的也是他,冲洗地上和墙壁的污浊也是他!

脏活累活他都干,夜夜还怕得厉害,脑海里满是那白衬衫灰马甲小年轻的脸,喘气的,倒在地上的,被砸烂的……

还有那一副支离破碎的眼镜。

就是白天,他也怕!

怕公安破门,怕人拿手铐将他拷走!

他冤啊!人明明不是他杀的!

几番焦灼,几番害怕,再瞧金条,他就看不上眼了。

付出和得到,明显不成正比嘛!

……

“我偷了密码箱。”审讯室里,江新伟笑得有几分自得。

能不得意么,从同行手下偷东西,那和普通百姓家里偷东西,完全是俩码子事。

简直是虎口下偷肉!

还真给他偷成功了!

这是艺高人胆大,而且技高一筹。

江新伟得意。

上床鬼也得意。

它在江新伟的背后挤了挤豆儿眼,向控制它的人传递着自己的厉害。

小贼艺高人胆大,遇着它,不也得翻船了?

不是它自吹自擂,它上床鬼往床上床下一躺,什么都不用做,都能把人的胆子吓破。

鬼有三技,一为迷,二为遮,三为吓。

吓人,它上、床鬼从来不含糊,技术是炉火纯青的好!

潘垚:……

“要是按照你这么说,还是我最厉害。”

潘垚一咬晒得脆脆的红薯干,隔着千里,不忘劝上、床鬼戒骄戒傲。

“喏,我就没有骄傲,所以我成功笑到了最后。”

“你说你,那时吓着人了,要是不托大,自己也离开了,也就不会这么容易被我逮着了。”

“你倒好,就一个吓人的本事,还敢在那儿继续瞧热闹。你呀,以后得和我多学学,老话怎么说来着?胜不骄,败不馁,心有惊雷而面如潮平,不动声色的厉害,这才是真的厉害,懂没?”

听了一通劝,上、床鬼气急,蓬蓬的发更加蓬蓬了。

……

那边,江新伟面上的得意才浮现片刻,转而,那脸就垮了下去。

结合他如今还在做小贼这一事,李公安几人交换了个眼色。

这密码箱,说不得真出了什么意外。

果然,下一刻听江新伟道。

“东西丢了,大旺哥肯定得怀疑我,我哪里敢将东西带在身边……而且,那小眼镜死得这样惨,我也怕啊,这不,我听了桥下算命算卦的人说了,山河有势,大江滔滔,最是能冲那些不平之炁。”

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江新伟怕啊,他就去庙里观里拜了,每个神仙都拜了过去,还寻了个符挂上。

不管有用没用,心里都当它有点用。

“我想了又想,哪哪都不好藏,毕竟是同行,我会的东西,他也会。”

“后来,瞧着密码箱,我灵机一动,想到藏密码箱的好地方,绝对是任谁都想不到!”

那密码箱是防水的,张大旺的父辈撑着船摸蚬子的,后来,他的父母不在了,船也没人用,就荒在了河边。

“我往箱子周围坠了些石头,这样一来,箱子绝对不会浮上来,然后,我把它沉在水里,再用麻绳连着小船下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能想到,他江新伟千辛万苦地将密码箱从张大旺那儿偷了出来,藏的地方居然是他张大旺家的船下。

他要能猜到想到寻到,自己就把自己的头剁了助兴!

“可是——它丢了啊!”想想时隔半年,风声过了后,自己去河边摇小船,扯着轻飘飘的短绳上来时,看着空荡荡的绳子头,春风吹过,心里凉飕飕的,只觉得这春寒,怎地这般的冷,冷到骨子里去了。

审讯室里,江新伟还心痛得不行。

如今,这事算下来也九年的时间了,他依旧心梗得厉害。

悲从中来,眼泪说来就来。

“我这辛苦忙活一场,最后落了个空,浑脱脱就叫花子唱大戏,穷开心了一场,也不知道拿箱子的金条和钞票,最后是便宜了谁。”

“我、我、公安同志,你们别劝我,我心里苦啊!”

李明亮等人:……

他们也没想劝。

芭蕉村里,听着热闹的潘垚笑得不行。

旁边,周爱红也恨声道解气儿,“该,这是大江有灵,不愿意瞧着恶人得意。”

潘垚点头附和,“财不进脏门,福不润浊人,这俩人狗咬狗,一嘴毛,手腕粗的绳子能断,确实有灵呢。”

说来,绳子能断,说明那密码箱上真沾了怨憎不平的炁息。

毕竟死得这样惨。

山河有势,江水滔滔,冲刷平淡着煞气,顺带也将绳子冲断了。

那厢,耳朵边还有江新伟大声吸鼻子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