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7页)

想到他昨天因为联系不上她而担心,她却和其他男人在……

齐文周勉强喝了两口汤也没了胃口。

“我琴日和你讲嘅你考虑嘅点样了?”(我昨天和你讲的考虑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蒋宝缇就心悸,她急忙起身,不顾中间还隔着桌子,伸手去捂他的嘴:“嘘!你小点声音!”

见她一脸紧张,还频频害怕地往楼上看,齐文周觉得她未免太过夸张:“你唔係讲佢中文唔好吗,怕乜嘢。”(你不是说他中文不好吗,怕什么。)

宗钧行的中文的确很差,所以她偶尔用中文骂他几句他也听不懂。

但是昨天……蒋宝缇突然想起他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字正腔圆的粤语。

说他是在港岛出生港岛长大的她都不会有所怀疑。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那他昨天晚上听到她和齐文周的谈话了吗?

他突然用粤语和她说话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告诉她,他们说的话他全部都能听懂吗?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循序渐进的恐怖故事,明明没有鬼,也没有任何可怕的情节。

但就是越往细处想,越觉得可怕。

蒋宝缇甚至忘了自己的手还放在齐文周的嘴巴上。自己此时站直了身子,隔着一张窄长的餐桌,往他坐的方向倾倒。

甚至连手臂不慎碰翻了花瓶都不知道。

花瓶里的水从桌上流到地上,那几只新鲜采摘的雅典娜也从花瓶中跌落出来。

工艺繁琐的铜鎏金青瓷花瓶,源于十八世纪,是东西方结合的产物。

如果蒋宝缇稍微对花瓶有一些了解,就该知道这个被随意放在餐桌上充当她的用餐装饰物的花瓶,曾经在拍卖会上被一名私人买家以二十八万美刀的价格售出。折合人民币两百万。

如果她知道的话,或许会将其小心翼翼地抱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嗯……好吧,也不一定。因为这个家里随处可见的那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价格都贵到令人咂舌。她以后要是跑路,可以随便带走几样。

当然不是偷,嗯……是纪念。

宗钧行是在此刻下来的,一身量身裁剪的高定西装,大约是要出门。

蒋宝缇先是看见他佩戴的那双黑色皮革手套,看来他今天避免不了要和别人握手。

这是西方国家的礼仪,他们见面通常都会握手。宗钧行是位儒雅高贵的绅士,自然不会太过失礼。

但蒋宝缇知道,他是厌恶这些需要肢体接触的礼仪的。即使他从未表现出来。

但他身体和精神的高度洁癖都让他对人多的地方感到厌恶。

他的目光仅仅只在餐桌停留了几秒——蒋宝缇的手此时还放在齐文周的嘴巴上。

两个人由于年龄相仿,以及那种刚迈过成年人的那道坎没几年,身上的少年少女气息还未完全褪离。看上去就像是在上演稚嫩的校园剧。而几米之隔,则是成熟气息充沛的财经频道,是高贵清冷的金融采访。

Saya拿来熨烫好的外套,递给宗钧行。

他随手接过,穿在身上。

内里的西装马甲和衬衫依次被遮住。

同时拥有宽肩和长腿,以及健硕肌肉的高大身材,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可靠和安心。

哪怕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属于成熟男性的稳重呼之欲出。

蒋宝缇又看了眼齐文周。她认为可能是穿着的缘故,齐文周应该将自己这身潮男穿搭换成更为正式的西装。

否则他永远看上去都只有十八岁。

蒋宝缇喜欢年上,而且是那种极具掌控和引导的年上。

“我今天可以坐你的车吗?”蒋宝缇主动站起身。

她不能在宗钧行离开后单独和齐文周在一起。虽然她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常单纯。

——单纯的公主和奴才。

嘿嘿,开个玩笑啦。他们是好朋友。

可她怕宗钧行会介意。

好吧……他看上去似乎完全无所谓。

宗钧行的语气很淡:“嗯。”

他单手佩戴好腕表,去拿车钥匙。

齐文周原本也站起了身,打算和她一起出门。但蒋宝缇回头冲他使了个眼色:“你老实待喺家里,我五点就下课了。”(你老实待在家里,我五点就下课了。)

齐文周只能不情不愿地再次坐下,蒋宝缇的话他不能不听。

否则她是真的会生气,还会耍小性子。而且她很擅长冷战,动不动就不理人。

“翻嚟嘅时候记得俾我带茶餐厅嘅千层面。”(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茶餐厅的千层面。)

她不耐烦道:“知道啦,啰嗦。”

等上了车,开始系安全带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宗钧行现在大概率是能听懂粤语的。

……明明十几分钟前二人才刚围绕这个话题展开过讨论,这么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