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3/4页)
谢行玉随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道:“你先在此处稍坐,我去将那画取来。”
江奉容点头,谢行玉便转身往书房另一侧走去。
他这书房并无多少装饰摆件,但却极为宽敞,约莫有两个寻常房间大小,里边除却一些书本画卷之外,还有一些刀剑兵器。
谢家毕竟是武学世家,有这些物件倒也正常。
江奉容端起茶水饮了两口,而后搁下,见谢行玉还不曾拿画过来,便又随意地瞧了瞧案几上放置的东西。
除却几本翻开的兵法书籍外,还有一叠宣纸压在砚台底下。
江奉容本不欲细看,只是匆匆一眼却让她发觉了古怪。
实在是那宣纸上的字迹与寻常人太过不同,她一眼瞧过去,便是极为简单的字眼也错了好几个,更别说那些字都写得如何歪七扭八的了。
谢行玉拿着画卷走过来时,见到的便是江奉容看着那叠宣纸发怔的景象,他走上前道:“看什么呢,看得这样入神?”
“抱歉。”江奉容回过神来,“我并未翻看这些东西,只是方才不小心瞧见了,觉得这字有些特别罢了。”
虽然二人已是极为亲近的关系,可江奉容却也并非会随意窥探旁人隐私之人,她看见这宣纸上的字,也确实是无心之举。
谢行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压在砚台上的那叠宣纸,不由笑了,他将手中画卷搁下,又将那一叠宣纸抽了出来,索性铺开放在江奉容面前,“瞧你这模样,我还以为你是瞧见了谢家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呢,原来不过是阿嫣素日练的字罢了。”
“阿嫣姑娘练的字?”江奉容一愣,显然有些意外。
谢行玉点头,又叹了口气道:“这便是我说这个阿嫣也是个极为麻烦之人的缘故了,你瞧瞧她写的这字。”
说着,他拿起其中一张宣纸,指着上边几个惨不忍睹的字道:“你瞧瞧这几个字,分明是那样简单的笔画,但却个个都错了。”
“这便也就罢了。”他又指着宣纸上另一个字道:“这个字到底该如何写,只是我记得的便已经教了她有三四回了,可是你瞧,她依旧写得这般模样,说实在话,遇上她之前,我还当真不曾见过这样蠢的人!”
谢行玉就这样在江奉容面前几乎是将心底那些抱怨都尽数说出了口,“她那样的悟性,莫说是学什么旁的,就只是将这些个简单的字写对了,都是难于登天的事儿,我与她说让她放弃这一想法,可她偏偏不肯,依旧这般日日练着,还日日来缠着我让我教她。”
谢行玉面上的嫌恶不似作假,江奉容知晓他的性子,知道他是当真觉得厌烦,只是她心底却也并非没有疑惑,于是问道:“怎地不直接给阿嫣姑娘请一个夫子,这种事儿让夫子来做,应当会更合适些。”
“我亦是与她提过这事。”谢行玉摇头道:“于我们谢家而言,想给她请一个好些的夫子是极为容易的事儿,费些银子让我耳根清净些,我当真是再乐意不过,只是她却与我说如今在这上京,只与我一人相熟,并不习惯与旁人太过亲近。”
说到此处,谢行玉又是一脸无奈,“她再如何说也是当初在秦川城救了我一命的人,她如此说了,又只是让我指导她练习几个字罢了,我又如何能拒绝得了?”
“也是这个道理。”江奉容点头,道:“想来阿嫣姑娘只是初学这些,所以学得慢些,我见她也并非当真如同你所说是个蠢笨之人,再学些时日,定是会有所进益的。”
“只是你少不了要多些耐心罢了。”
谢行玉却有些嫌弃地将那宣纸放下,“这几日我手头事务颇多,又要准备我们二人成婚事宜,哪里能顾得上她?”
江奉容叹了口气,“总不好全然不顾她,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若是待她不好,传闻出去,怕是也会让那些盯着谢家的人抓住把柄。”
“好,我知道了。”谢行玉无奈应着,却顺势将江奉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道:“等阿容你嫁入谢府了,便让她来向你请教,阿容的字写得秀气,最是适合姑娘家练了。”
他本就贴得极近,说话间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与脖颈上,让她那处很快染上一片嫣红。
江奉容有些不自在地从他怀中挣脱开口,转移话题道:“不是说来赏画的么,你拿的画在何处?”
谢行玉看出她的心思,不由轻笑,但也松开了环抱她的手,将那副画卷拿到她面前展开道:“这便是我与你说的那副画,你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