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4页)
在岑浔的持续骚扰下,封霁寒的手套织了好几天都没织好,而元旦已悄然而至。
元旦的那天,又下了一场雪。
他们冒着雪出门购物,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封霁寒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故作惊讶道:“哎,这个是我们买的吗?”
岑浔毫无防备地接过来,一眼看到了透明盒子里的五彩手套。
他瞥了微挑眉梢的封霁寒一眼,也没有问他是什么时候织好的,慢条斯理地将盒子里的手套取出来,很给面子地戴到了手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五颜六色的花样令人眼花缭乱,换作正常人的审美,必会觉得这是个丑到极致的猎奇作品。
可落在岑浔眼中,却正合他意。
封霁寒看他直接戴上了,唇角不由上扬,语气几乎压不住笑意:“够暖和吗,哥哥?”
岑浔张了张五指,口中说:“也就那样吧。”
封霁寒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不依不饶地追问他:“真的就那样吗?真的吗?难道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吗?”
岑浔没回答,兀自向前走去,走动间,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来,封霁寒帮他捡了起来,正要还给他,却忽然发现掉下来的盒子里,竟然也装着一副手套。
他惊讶地抬头,岑浔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双手插着兜静静看他:“既然我已经有了新手套,这两个没用的手套就送你吧。”
封霁寒满脸掩饰不住的惊喜:“你什么时候织的?”
岑浔矢口否认:“不是我织的。”
封霁寒当然没信,喜滋滋地戴上了手套,两只手套的手背上都有飞鸟的图案,一只是白底黑鸟,一只是黑底白鸟,织得那叫一个栩栩如生。
封霁寒喜欢得不行,但还是隐隐有种被比下去的不甘心:“你怎么织的,为什么织得比我还好?”
“这种东西很难吗?”岑浔往他心口扎刀:“看一遍就该会了吧,只有你一直织不明白。”
封霁寒有被打击到,一回家就躲进书房疯狂练习钩针技巧。
岑浔习以为常,反正等到睡觉的时候,封霁寒自然会乖乖出现在床上。
出现在床上的封霁寒,仍然戴着他的新手套,岑浔在被子底下摸到他的手,不由黑线道:“你打算戴着手套睡觉?”
封霁寒美滋滋承认:“是啊,怎么了?”
岑浔有些一言难尽,半晌,叹了一口气:“……随便你。”
封霁寒关了灯,将他抱在怀里,安静了几分钟后,小声在他耳边说:“老婆,我还想要一条新围巾。”
岑浔闭着眼:“我看你长得像新围巾。”
封霁寒莫名其妙地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整张床都被他笑得震颤起来,岑浔不耐烦地推他,封霁寒厚着脸皮黏上来,半是撒娇地求他:“哥哥,给我织一条新围巾,我就要你亲手织的新围巾。”
得寸进尺,岑浔睁开眼,在黑暗中不悦地瞪了他一会儿,然后掀开了被子,一翻身,直接骑了上去,居高临下道:“既然睡不着,那就来做。”
这下,封霁寒终于没声了,但是握住他的腰的时候,这人戴在手上的手套仍然没有脱下。
……
半夜,岑浔睁开眼,沉沉地看着天花板。
封霁寒规律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寂静的夜晚一如往常,但岑浔却忽然有种预感,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盯着窗户,莫名的危机感蹿上了他的脊背,在他的视野中,两根线悄然从窗缝中蛇游了进来,尖端直指他们。
岑浔立即做出了决定,他快速将封霁寒摇醒,拖着他下了床。
封霁寒还没醒神,带着点鼻音问:“嗯?怎么了?”
岑浔压着声音,言简意赅:“有东西进来了,快走。”
话音刚落,那两根丝线就飞射而来,击中了门框,瞬间在上面破开了一个大洞。
封霁寒也清醒了过来:“那是什么?”
“鬼知道是什么。”岑浔拉着他在厨房找到了刀具,又去工具箱拿了电锯,警惕地出了房门。
岑浔很快弄清了那些丝线的来源——它们全都源自天空下悬浮的一个巨大的黑白茧状物体。
无数根丝线从它身上蔓延出来,落入千家万户,每根丝线的末端都卷住了一个人,飞速地将他们拖向空中的茧状物体。
很多人在被拖往空中的过程中便被过于锋利的丝线切断了肢体,血液和碎肢如雨点般落下,构成了一副炼狱般的场景。
岑浔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被拖向天空,看到他们的碎肢落下,房屋在密如潮涌的丝线中轰然倾塌,花圃中的花朵零落成泥。
几根丝线不知何时缠上了封霁寒的腿,要将他一并拖走,岑浔当然不允许,紧紧拽住封霁寒的手,跟那股力量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