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苗淇(第2/5页)
一语中的。
苗淇后来的确踏碎了一地少男心。
但那是后话了。
苗淇有时候会有种可笑感,就感觉……世界是一个循环,你虐待我,我虐待他,我们彼此相爱相杀。
但圆的第一笔,那个在苗淇青春里影响巨大的男人,则直接奠定了她的感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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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淇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上头三个姐姐,她排行老四,和弟弟是龙凤胎。
妈妈怀第四胎的时候,父亲觉得又是个女孩,厉叱着让其打掉,是妈妈不舍得,据理力争说肚子有两个几率能翻倍,这才千钧一发留下了她。
苗淇自小在家得不到重视,她的生存资源是被剥削的,天平永远倾倒在弟弟那侧。在21世纪,她的父亲依然抱有“女孩读书无用”的陈旧思想,只盼望这个小女儿和她的姐姐们一样老实听话,能早早去工作赚钱,再源源不断为这个家庭输血。
十七岁,苗淇把向她挥舞拳头叫嚣的巨婴弟弟揍个半死,想到父亲回家后,自己可能面临的暴怒和体罚,她心惊胆战地逃离了这个家。
坐了二十多小时的绿皮火车,去投奔一个喜欢她的笔友。
男人儒雅端正,学识渊博。照顾她供她上学,对她不坏。只是年龄足以当她的父亲,背后亦有稳固家庭。人到中年,渴望的无非是用金钱换取少女的纯洁和活力,又贪婪地想得到她的崇拜爱慕,于是用一个一个的谎言串联,哄骗着少女捧出一颗热诚真心。
男人恋慕着她,她是活泼大胆的少女,才思敏捷古灵精怪,不像他曾经养过的小雀般平铺直叙,她是生机勃勃的大丽花,即使从泥土里挣出,每一片叶子也是妩媚舒展的。
男人当然会为这样的活力青春着迷,甘愿买单。
这段世俗不齿的交易关系,在苗淇看来,却是以爱情为前提存在的。
哪怕它不纯粹,哪怕它最初来自于一个年长者最隐秘龌龊的欲望,但爱就是爱,她固执地相信这一点。
一幅画,哪怕最终调出的结果是五彩斑斓后的黑,但一开始在白布上一笔一划涂抹下的,一定是各种鲜艳的色彩。
脏的爱也是爱。
是苗淇那么渴望得到的爱。
为此,她一次次向他逼问、试图验证着毫无保留的爱的存在。
男人只是个凡夫俗子,在她的逼迫下渐渐暴露本性,他构建的人设摇摇欲坠。这个女孩对爱的需索这样强烈和真实,她容不得一点儿的谎言和推诿,妩媚青春的皮囊下是可以为爱而死的疯狂。
男人打退堂鼓,又不舍得放手。
她让他离婚,他做不到。
她让他只有她一个情人,他也做不到。
这段关系到了最后,已经变得十分扭曲。
男人会在她恶毒咒骂他时,用力掌掴她、掐她脖子,事后又抱住她痛哭流涕地忏悔。
太诡异了。
苗淇摸着自己肿胀的脸,俯首看向跪在她脚边的男人,她竟在这样扭曲激烈的情感里得到一种自虐般的快感,一种求真的满足感。
原来极端的情感表达才是被爱的证明。
这段畸恋持续了两年多,最终走向命中注定的惨烈结局。
苗淇付出代价。
那一整个假期,她都在住院中吃药度日,在回忆中破碎的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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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淇认识梁峻熙的时候,她已经是游戏人间的不正经小姐。
从里到外,表里如一。
她打扮张扬,像小丑女一样自带癫劲儿,偏偏又生的美艳,在学校十分引人注目。
苗淇偏爱清纯貌美的男孩,那样的男孩在交往初期总是不吝啬捧出一颗滚烫的心,让她感受到强烈的被爱,但一旦深入了解就会失望,失望就会立即换下一个。
往往那些男孩还没反应过来,漂亮姐姐已经提上裤子say bya。
而梁峻熙比她高一届,他在女生中挺有名的。倒不是私生活方面,而是……他是个少女之友。
他在女生中人缘好到爆表。
苗淇之前跟他打过几次照面,却并不熟悉,只记得这是个花孔雀一样的师哥,衣着和脸一样考究,人也长得含情脉脉,随随便便看你一眼,就好像爱了你一万年那么久。
这人怎么对谁都开屏啊。
苗淇颇有种棋逢对手的感慨。
真正认识他是在大二下学期,在季知涟的组里。
一起跟了一个组,仿佛历了一次劫。
同患难、共甘苦的几天下来,苗淇才明白梁峻熙为什么会被称为“少女之友”,就连季知涟这样的家伙,也把他视作朋友。
因为这人是真心欣赏女性啊。
他喜欢和女生发展真诚的友谊,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怪癖,而是骨子里就把女孩子视为比男性更美好更坚强的存在,他厌恶看到女孩子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