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捉(第3/4页)

但今晚的他看千岱兰很可怜。

好在凌晨三点后的千岱兰不再满屋子乱爬,她乖乖缩在被窝里睡觉,并倔强地将被磨破脚后跟的那只脚伸出被子外,像是准备随时绊经过的人一脚。

叶洗砚洗过澡后,穿着黑色睡衣,坐在套房外的沙发上。

他其实只想略坐一坐,但疲倦过重,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最终被阳光晒醒。

暖融融的太阳落在眼皮上,叶洗砚皱眉起身;头痛难忍,他刚按了按太阳穴,就听到有人踉跄踢到屏风的动静。

他抬起头。

温暖璀璨的阳光下,叶洗砚看到白晃晃、明亮亮的千岱兰。

连脚趾甲都在发光。

没有黑暗的粉饰,彻彻底底,一览无余。

千岱兰刚睡醒,也是刚醒了酒。

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这房间中,她并没有穿那条黑色连衣裙,而是只穿了胸衣和小裤,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阳光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千岱兰很想回床上重睡。

她清楚地看到叶洗砚闭上眼睛。

他一如即往地情绪稳定:“看来你还没有习惯穿睡衣。”

千岱兰飞快回屏风后,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尖叫:“你怎么又在我房间??!”

“……这还是我卧室,”叶洗砚缓慢地说,“你的卧室被你吐上东西了——我不想你被自己呛死。”

他很平静。

平静到仿佛从猝不及防看清她身体的那一刻就悄悄离世了。

千岱兰却很慌,比上次还慌。

如果被叶熙京看到这一切,他是不是也要骂他哥哥是“挑拨离间不要脸的贱人”“就知道勾引别人女朋友的无耻荡夫”?

她打开衣柜,发现那么大的衣柜里,居然只有一套黑色的男士睡衣;慌慌张张穿上,一低头,睡衣下摆轻松垂地,走一步拖一步,移动扫把似的,这样走出去不合适;而地上那昂贵的黑裙子,脱还方便,穿时需要人帮忙拉拉链,难道还要叶洗砚帮她拉上拉链吗——

正拼命思考该怎么办时,她听到有人用手指关节轻叩木质屏风。

叩。

叩。

叩。

千岱兰转身,看到一双手握着件干净的白衬衫,从屏风处递来。

“你可以先穿这件,”屏风后,叶洗砚说,“新的,我没穿过。”

千岱兰握住那个白衬衫,不忘问:“它值多少小轿车?”

“只是一辆儿童玩具车的价格,”叶洗砚说,“你——”

话没说完,千岱兰拽住他的手腕,他微皱眉,看到千岱兰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手腕。

伶牙俐齿,齿牙尖尖。

小尖牙深深戳到皮肤上。

被咬的叶洗砚问:“你干什么?”

千岱兰松口:“你疼不疼?”

叶洗砚说:“挺疼。”

千岱兰又将手腕递到他嘴边,催促:“咬一下。”

叶洗砚皱眉,沉默片刻,才俯身,轻轻咬一口。

……幼稚果然会传染。

“啊啊啊啊啊——好痛!”穿着拖地男士睡衣的千岱兰迅速收回手,惨叫,“我就知道现在不是在做梦——哥哥,你怎么这么平静?”

“我不清楚,”叶洗砚说,“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回生、二回熟吧。”

一回生、二回熟的叶洗砚,冷静地告诉她,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现在七点二十七分,这里七点四十吃早餐,所以我们现在还有时间,”他说,“你先去洗澡,换上我的衬衫和睡裤;我现在出去,等会让阿姨给你送衣服。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我们昨晚换了房间。”

千岱兰犹豫不定地问:“昨晚咱俩没酒后乱,性吧?”

叶洗砚沉默了一下。

他说:“可以适当少看偶像剧,我们喝的是酒,不是春,药。”

千岱兰松了口气:“我知道哥哥肯定不是那种人,那我现在——”

她没说完,后退一步。

因为她发现自己现在闻起来一点都不美妙,就像一个酒精发酵的全麦小面包。

叶洗砚没停留,转身就走。

他需要迅速离开弟妹的房间。

这样才能遮盖昨晚的慌乱。

拉开卧室门。

叶熙京蓬松的脑袋出现在面前。

“哥?”他松了口气,“你今天怎么醒这么晚?”

“这几天睡眠不足,”叶洗砚不动声色,将睡衣衣袖放下,悄悄盖住千岱兰咬下的痕迹,“怎么了?”

在他遮盖痕迹时,叶熙京已经如初生小牛犊般,抓紧时机直直闯入卧室。

迈入后,立刻转身,他神经兮兮地将门反锁,才迟疑地看向叶洗砚。

“哥,昨天晚上,准备邀请岱兰回家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我马上就要出国了,这一走,和岱兰起码得两年的异地恋。你也知道,爸妈那样,我和岱兰可能就真的很难继续;可是,如果我现在放弃去剑桥,或许还有一丝转机;”叶熙京犹豫再三,艰难出口,“出国和岱兰之间——我想好了,还是选择……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