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第3/5页)
“陆二公子居心叵测,可主子若是不答应,他真将那方帕子拿到圣前,主子更是百口莫辩。”水琳咬牙暗恨,气得手心发抖,“当初主子就该请求皇上,断了陆家的生路!”
秋蝉道:“此事多说无用,料想那陆二公子是遇到了难处,不然也不会不惜代价逼迫主子,不如主子遣人打听一番,探听了底细再从长计议。”
张贵人揉了揉额角,她拿出那张信纸重新打开,眼底沉思,“秋蝉说得对。多说无益,眼下要知道陆二为何要拿三百两现银。”
她抬起眼,对秋蝉道:“三娘可还在京中?”
秋蝉跟随主子多年,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年底阿兄成亲,母亲置办了聘礼正委托媒人送去女家。”
张贵人点点头,把信纸递给秋蝉,“从我私库里取些没有宫印的钗环首饰,拿到铺子兑了银钱,到三里外脂粉铺去见陆二,只说这是暂时的现银,此行暂且先探明了再说。”
秋蝉回到耳房,折开了那张信笺,她识过陆二公子的字迹,确实是陆二公子亲笔。
她想到那张字条,双拳攥紧,缓缓闭上了眼,喉中哽咽酸涩,“主子,莫要怪秋蝉,您怀着皇嗣,皇上定然不会重责于您。”
……
昨夜飘了一晚的雪,一大清早,上京城便覆上了茫茫白迹。明裳倚着镂空雕花的小窗,身上裹了厚厚的狐裘,正看着宫人洒扫殿里的积雪。到了去问安的时辰,辛柳过来为她更衣趿鞋,前去坤宁宫问安。
顺湘苑住着的主子得宠,宫人一大早都紧着永和宫清扫,明裳出了宫门,前面已经有了一条供人行走的小路。
明裳对此并未察觉特殊,倒是同去坤宁宫问安的王采女,瞧着宫道的积雪,不甘地掐了掐手心,她清楚这些奴才们都是什么意思,无非看她不得圣宠,位份又低,不放在心上罢了!到了去坤宁宫问安的时辰,万不能耽搁了,王采女艰难地踩着积雪,去了坤宁宫。
同王采女一般狼狈的嫔妃并不少,毕竟六宫颇大,宫人们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明裳瞧见王采女等人的狼狈,扬了下眉梢,才了然是怎么回事。她掩了掩唇角,对此没放在心上,六宫嫔妃争宠全凭本事,她又非圣人,能做到今日的位子已是不易,何故同情旁人。
皇后进了内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在坐的嫔妃,经此一番,谁得宠谁不得宠,尽是摆到了明面。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倒是辛苦你们一早过来。”
王采女附和道:“给皇后娘娘请安,嫔妾等不觉辛苦。”
旁人对王采女的行径嗤之以鼻,王采女过来这一路,沾染雪水的绣鞋裙摆湿透,可见宫人对王采女也没几分恭敬。
半个时辰后,殿里散了问安,杨贵嫔扶着宫人的手腕站起身子,不紧不慢瞟了眼明裳,忽而屈膝对皇后道:“还有三月嫔妾临盆,日子越近嫔妾身子愈发不适,今日过去,怕是不能给娘娘问安了,皇后娘娘莫要怪罪嫔妾。”
皇后仿若没听出杨贵嫔话中僭越,笑意不变,“自是要以皇嗣为紧要。”她话头一转,看向下首空了许久的位子,“张贵人身子许久不好,可是有何大碍?”
明裳起身应声,“回皇后娘娘,张姐姐近日孕反不止,吃什么便吐什么,前不久嫔妾去听月坞看过张姐姐,好好的人瘦了许多,怕冲撞了娘娘,才一连告假数日。”
“还是张贵人是守规矩。”姜贵人不轻不重说了一句,这话是说给杨贵嫔听,毕竟这后宫里,有谁的性子能孤傲过杨贵嫔,便是皇后,也敢得罪。
待下面的人说完话,皇后才拧眉担忧道:“太医可看过了,张贵人身子如何?”
明裳轻声回道:“张姐姐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孕反严重,吃了药昨日已有了些精神。”
皇后眉心微松,“如此就好。”
说话的功夫,殿外忽然匆匆进来一个小太监,他跑得急促,抖了抖肩上的雪水,跪地禀道:“奴才请皇后娘娘,各位主子安。”
杨贵嫔瞧见这人,眼眸一动,嘴角轻轻勾了勾,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
皇后发问道:“什么事这般惊慌?”
小太监神色匆匆,道明事情原尾,“奴才方才当值太极宫,发现有宫人偷盗主子的财物,企图出宫发卖!幸而奴才察觉那宫女有异,将人扣下,等娘娘发落。”
偷盗主子财物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消看那主子怎么想。
皇后主持六宫,这种事以前也是见过,只是今日是在问安的时辰,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众人,“将那宫人带进来,本宫要亲自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