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掀起了你的假发来(第2/3页)

燕绥斜着眼睛看她,一手抄住她腋下,将她兜在自己怀中,额头抵着她额头,阴恻恻地问:“那么,苏训呢?那么一张脸,天天在你面前晃,你什么意思啊你?我是该理解为你思念我过甚所以弄了个西贝货聊表安慰,还是该提前准备着有朝一日被什么阿猫阿狗撬了墙角后院失火?”

文臻盯着自己面前这双眼睛,近距离杀伤力更大,那比常人更大更黑更明澈的瞳仁,倒映着自己的大头影子,大到令她脑子有些迷糊,总觉得有哪些事不大对——好像是她和燕绥闹别扭来着?好像之前一直是她占上风来着?好像她没欠燕绥什么来着?好像明明是她对燕绥有意见来着?怎么现在就成了他对她兴师问罪了来着?

她一边想,一边觉得燕绥的嘴唇好像有点干,一边道:“……那个人啊,我总觉得很奇怪,你说哪来和你这么像的人?对于很奇怪的事,我喜欢先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哎呀你的唇怎么这么干……”说着笑嘻嘻凑过去,舌尖伸出,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这一舔便是天雷勾动地火,燕绥猛地一用力,文臻便软软地贴上了他胸膛,随即嘴唇也被他轻轻咬住,一时丰腻邂逅柔软,彼此的肌肤里似带了电和细微的小钩子,勾魂也荡魄,耳边深深浅浅的喘息也似过电般,噼噼啪啪一阵乱响,数月不见的思念化为春水,流过血管又化为沸腾的小泡泡儿,在彼此相触的每一寸肌肤中升腾喧嚣,燕绥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去解文臻的腰带,文臻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在他身上扭,一边扭一边笑道:“叫你吃吃吃吃醋醋醋醋醋……酸死了……这两人还在我身边……这以后还有得吃……你可不要动不动吃醋跑来……坏了事……既然这样……”忽然她挣脱起身,发出一声哨声,片刻后,屋外有脚步声,文臻勉强用冷静一点的声音道:“叫苏训把我东厢房柜子上一个黑色的大盒子给送过来。”

屋外,采桑声音有点意外地应了,又过了片刻,苏训比较稳定的脚步声响起,声音听来略有些低沉,文臻低笑着将燕绥一推,顺手又摸了一把,燕绥长腿一夹,文臻已经笑着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裳,燕绥坐起身,将袍子整理好遮住,那边文臻拉开门,苏训没敢抬头,廊下灯光的光影里,他脸色似乎有些发白,微微躬身双手送上盒子。

文臻接过,也没关门,淡淡道:“下去吧。”

她转身对燕绥笑道:“给你准备了一件你没见过的衣服,可惜就是不大应季了,不许说手艺不好。”

燕绥笑道:“去年做的大裤钗儿我还穿着呢,没想到旧衣裳居然也挺舒服的。”

两句对话,门缓缓拉上,苏训微微抬头,看了纸门内那人一眼。

之前湖边殿下锦衣大袖,众人围绕,他习惯性在人群之外,并没有机会凑到面前看清他的脸,此刻当面,看着那暖黄灯光下迎着那女子微笑的男子,像看见漫天风静雪收,灿烈的星光趋于永恒。

他不禁有些恍惚。

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最终还是停住了手。

像吗?真的像吗?

也许是像的,但此刻却根本不敢这么想。

有一种容光风神,令人自惭形秽。

屋内,文臻和燕绥都没再讨论苏训这个人,文臻从盒子里捧出一件白毛衣,毛衣的毛线是她从大燕回来的时候,经过羯胡草原时,特意收集的上好的羊毛,请当地的手巧牧民捻成了毛线,其间也试验了很多次才成功,又做了几根棒针,之后路上一直慢慢地织着,到昨日才完工,本想找机会让人送去天京,可巧燕绥自己拐过来了。

怕染色染不匀反而坏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线,干脆就是本白色,毛衣织得宽大,可以套在袍子外面,文臻将白毛衣往燕绥头上往下一套,又将他发冠解开,头发散开,撑着腮笑吟吟地看他,果然白毛衣自带温柔光环,暖黄灯光下乌发流泻锁骨一抹宽松白毛衣的燕绥,让文臻想起“斯文禽兽”这个词,危险又禁欲,柔和又魅惑,前一秒衣冠楚楚,下一秒浪到没边。

燕绥自己大抵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低头看着这件怪怪的衣裳,笑道:“倒也舒服,回头给你自己也织一件,咱们穿一样的。”

“情侣装吗?殿下就是有想法。”文臻笑,却并不想,天知道打件毛衣花了她多少工夫,也就燕绥能让她忙里偷闲了。

燕绥忽然抓起她的手,道:“新添了茧子。”低头轻轻吹了吹。

他温热的呼吸掠过她指尖,湿湿热热,文臻心弦一颤。

她并不是那种细嫩无暇的手,手上茧子不少,大多都在细微处,燕绥却能一眼看出茧子新旧,增添多少,他这是多将她的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