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曲 历尽沧桑情不变(第7/15页)

Marvy冷冷一笑:“懂得多看报的人果然是比较聪明。”

“那、那这一位呢?”

旁边名牌被服务生拿走了的那一位,和美艳嚣张的地产千金比起来,很明显地,即不美艳也不嚣张。可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一边啜着鸡尾酒一边看着周遭的闹剧,唇角那道温和的笑很奇怪地,竟有了种超然物外的感觉。哦,再加上她手上的那一只表,表面上看着只是低调的白金腕表,可有识货的人已经小小声地在一旁说:“天哪!她戴的那只表,该不会就是VanCleef&Arpels的限量版吧?”

“这一位呢……”Marvy正要替恩静大肆宣传一番,谁知恩静却突然搁下酒杯,看向站在何秋霜旁边的那名中年贵妇——对,正是刚刚在揣测她所戴是否为VanCleef&Arpels的那一位:“张太太,妈咪让我问候您。今年她老人家过生日时,张先生亲自送到香港的那幅百寿图她十分喜欢,谢谢。”

瞬时间那张氏贵妇瞪大了眼:“难、难道你就是……”

恩静淡笑,却没有进一步谈论身份的意思。

是,大半钟头前,是她自己对阮生说的——“这里不是香港,没有人知道我是你太太”。话既出口,驷马难追,不是么?

所以她不表明身份,只挑了个看上去表达能力还不错的张太太。于是很快,那张太就开始替她说话:“哎呀,人家不想表明身份就别问了,总之是有头有脸的人,不用查了,绝对不需要去偷一只项链啦……”

本来身旁坐着个地产千金,众人也料得到这女子应该是有些来头的,这会儿再加上张太这么一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来的凶神恶煞渐渐退去。

可刚有人要走,众人中央,那沉稳又气质高贵的何太太突然问了句:“秋霜,今晚这两位小姐有没有和你接触过?”

何秋霜像是想到了什么:“有!差点要忘了,今晚和我挨得最近的人就是她——对,一定是她!”

纤纤玉指直指陈恩静,那眼底的坚定和不耻,简直要让人失笑。

呵,这女子!怎么不去演戏呢?

“何小姐,我知道血口喷人向来是你的强项,可刚刚你的话已经污辱到我的人格了。如果那项链不在我这里呢?”

“在不在你那里,大家一查便知。”何秋霜没答,反倒是何太太先开口了,一双和秋霜那么相似、却明显更精明更理智的眼冷冷定着恩静。

“你看老太婆那对眼,”Marvy嗤了一声,转头在她耳旁说,“她在说‘死丫头,你完蛋了’呢。”

恩静轻笑:“先不说东西到底有没有在我这,我的重点是,刚刚令千金已经污辱到我的人格了。”她的声音柔柔的,看着何妈妈的目光也柔柔的,却不知为何,令旁人不寒而栗:“何太太,这么随意就血口喷人,子不教父之过,如果东西不是我偷的呢?”

“那我就当着众人的面向你道歉!”

这话一落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何成在本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黑白通吃谁见了都得让他几分,而今晚何太太竟对着一个不知名女子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呵!肯定是这女子偷了东西被何太太抓到把柄了!

于是叫嚣声大起:“还不交出包来?”

“算了算了,给他们吧!”Marvy 摆摆手,那口气真像是在打赏乞丐,“喝个酒都不能尽兴,拿去拿去!”没好气地将包往前方一放。

群情激奋,剑拔弩张,众人眼中的利箭射破了这个平静的夜。

然,就在对面人要伸手接包时,一道声音冷冷响起:“如果要搜她,不如先来搜搜我。”

阮东廷。

人群纷纷往两旁让开,好自动地,在这一双遥遥相对的男女之间,让出了一个完美的空间。

于是在这众目睽睽下,那方高大的身躯朝这处走来,沉稳地,不徐不缓地。

恩静的面上突然波云诡谲——在这时候站出来,难道说阮先生他……

是!

来到恩静面前,就在众人正瞠大眼看着他时,阮生从Marvy手中接过了包包:“诸位在搜我太太之前,是不是先来搜一搜阮某?”

“阿东!”何秋霜和何妈妈不约而同地叫出声,一个震惊一个震怒。

可所有人都已经听清楚了刚刚那句话——是,我太太!

阮生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一群人面有愕色,那张太太甚至脱口而出:“我就说!知道那幅百寿图的还能是谁啊?果然是阮总的太太嘛!”而他就在这句话将众人的惊愕推向最高潮时,朝他的太太伸出手:“恩静,”嗓音低低沉沉,他说: “过来,恩静。”

陈恩静的错愕丝毫也不亚于旁人,直到Marvy推了推她:“干什么呢?还不快去?”阮生已往前两步走过来,一手拉起她,一手扬着那只包,黑眸同时往那群大义凛然者身上扫过了一圈:“现在,还有人认为阮太太需要去偷一只项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