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6/7页)

“听到宿不平之前怎么喊我的吗?”

“他说我是未来魔道至尊。”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拿着这把刀血洗魔道,哀嚎遍地生灵涂炭?你怎么知道我接近你不是为了利用你,你的血脉兴许还是我掌权的垫脚石。”

最后,叶非折冷冷一记嗤笑,语调轻飘飘的,听不出多少爱恨:

“所以说,你真的不走?现在走还来得及啊。”

“你自己都不肯走,还来问我走不走?”

“那不一样,叶非折。”

楚佑看着他的眼睛说。

风水轮流转,这回说不出话的换成叶非折。

叶非折还是仙首时,横行无忌那么多年,有敬他修为的,有爱他容貌的,有畏他身份的,形形色色的眼神看到麻木,唯独没见到过楚佑这一种。

分不清是绝处逢生,还是生处逢绝。

像是悬崖峭壁上开出的花,雪山荒原里的一滩春色,那么多年不为人知的艰辛,只为一眼望过去时的天作之合。

“你对我,和我对你,不一样。”

叶非折是他生命里照进来的第一缕光,给他新生。

而楚佑对叶非折而言,仅仅是个无关紧要的匆匆过客。

不一样,确实不一样,叶非折想。

祸世好歹没来得及为祸过世间,还能把一颗真心掏出来待人。

他却要连祸世的真心都骗。

叶非折突然很想回到从前。

回到爱是爱,恨是恨,可以堂堂正正和楚佑说一句我管你流的是什么血,是不是真的祸世,我只知道你是我朋友,只要没做错事,我护你到底的时候。

可惜终究回不去了。

“楚佑,除了你自己,没人拉得了你。”

身上的伤势混着仅剩的一点良心一同作痛,叶非折几番折腾下来也没力气撑下去,疲倦搭上眼睛。

他恰好错过了楚佑的眸色。

来自血脉深处的劣根性发作,低低回荡呢喃在楚佑耳边,阴魂不散。

“你拉不住叶非折。”

当真…拉不住吗?

“宿主应当小心男主的祸世血脉。”系统忽然出声提醒。

“此种血脉一旦出世,便是轰动全修仙界上下的大事,虽说不易被察觉,难保惊动大能以特殊手段查探。”

叶非折一想有理,照本宣科般对楚佑道:“比起走不走的,我觉得你更应当小心点自己血脉。”

他伤得颇重,被眼睫鬓发上的浓重乌色一衬,肌肤薄得像纸,脆得像琉璃,几乎让人心惊,生怕他什么时候就哐当一声化开了。

然而叶非折本人是不在意的。

细细看过去,还能寻着一点他噙在长睫下戏谑的笑意,给微弯眼尾攒出一点不冷不热的影子。

当一个人把生死存亡一起看淡的时候,也算是吊儿郎当出了种近乎超脱的禅意。

“别到时候还没祸害到世人头上,自己就先被当成祸害处理了。”

事实证明,叶非折不愧是曾修到将近飞升的人,修为没了,境界还在,言出法随一张乌鸦嘴做不得假。

他最后一个音刚落下,天边尖锐的破风声应和而生。

抬头望去,白云下有灵光隐隐掠过鸿雁,转眼间依稀能看到其中形态,是御剑而行的青年男女。

剑光飞遁得何其快?

一息时间,他们从天上模糊的三两点近至眼前,叶非折甚至能听到他们口中高呼的“祸世。”

“我错了。”

他毫无诚意向楚佑道:“为保命考虑,你的血脉可以吸灵气吗?还是说只能吸煞气,对魔修起作用?”

等等……

失血过多的晕眩感冲入头脑,使得叶非折有一瞬间的空白。

我这是怎么了?

他迷茫想。

御剑而来的仙门弟子灵息纯净,不说修行多刻苦为人多善良,至少也是无辜的正常人。

那些恶心人的,做错事的,杀了也就杀了。

但御剑的仙门弟子不应死,换作以前的叶非折,再心高气傲,再离经叛道,遇上这等事情,最多拉着楚佑一起抱头鼠窜,而不是想着反杀回去。

哪怕那几个仙门弟子对他以前来说算不得什么需要放在心上的人物。

不该做的事情就是不该做。

叶非折头一次觉得自己陌生。

他怎会变得这样草芥人命?

“祸世该死!”

他出神发呆的一会儿,几个仙门弟子已下了飞剑,探看合欢宗山门。

这群前来的弟子在仙门四宗之中亦是地位非凡。

他们俱是四宗中掌门长老的亲传弟子,待四宗大能合力推算出祸世大约的降临地点后,弟子们便马不停蹄向饶州赶去。

至于他们师长所去何方欲做何事,则不是他们弟子辈该过问的范围了。

一下来,弟子们立即觉出点不寻常的地方来。

按照常理,这等小宗,依他们的身份眼界,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