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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太厉害,眼光像钩子,想忽悠他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四月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说:“在我眼里,这不仅仅是棵树,而是某种象征。”
“此话怎讲?”
“我,我看过一部爱情小说,写得很感人,讲一个女孩子跟她的恋人在菩提树下有个约定,如果谁先去世,谁就将对方的骨灰葬在树下,而去了的人来世一定在那棵树下等,这是他们间的约定。刚刚在门外看到这棵树,我一下就想起了那个故事……”完全是胡诌的故事。四月说出来竟是那么的情真意切。
“哦,原来如此。”费雨桥恍然大悟的样子,笑得更无害了,“你们女孩子真是太感性了,在我看来就是一棵树,你却可以赋予这么多深意。四月,看来我还非得留着这棵树不可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想你经常来做客啊。有了这棵树,你会来的吧?”费雨桥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四月到底太单纯,一听说会留住这棵树,马上喜形于色,“好啊好啊,我会经常过来的,只是会不会打搅到你?”
“哪里啊,我家的大门二十四小时为你敞开。”费雨桥乐呵呵地笑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四月的脸。心想丫头,你太欲盖弥彰了,这树能让你如此紧张,你会只是路过?”恰在此时,客厅的电话响了,“抱歉,我去接个电话。”费雨桥说着就去接电话,表情再自然不过。
“四月……”
一声轻唤自雨中飘来。
四月一阵心悸,四顾张望,蒙蒙雨雾里花草无言,并未见人。
她陡然就明白过来,她知道是谁在唤她,看着那棵在风雨中摇曳着枝丫的菩提树,眼眶轰的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而客厅的沙发边,费雨桥早已接完了电话。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四月偷偷拭泪的样子,嘴角勾出一抹淡笑。“现编的故事都这么动人,只有一种可能,你就是那故事里的女主角。四月,我不会砍了那棵树的,有了那棵树,我还怕你不成为芷园的女主人?”
继而,他又将目光投向那棵菩提树。“我会让你见证我跟四月的幸福的,我一定可以让她幸福。她是我命里的人,而你,只不过是她生命里的过客。你不要怨我。”
晚上,四零九寝室闹得不像样子。每次芳菲过来,寝室都会闹得翻天,加上有四月下午从鲜得来买的排骨年糕,大家吃得高兴,闹得也格外欢。芳菲说她昨天在学校门口找人算了一卦,算卦的说她会很快结婚,她乐坏了,十分憧憬未来的主妇生活。姚文夕戳了下她的前额说:“你这花痴,毕业了不好好找工作,就先想着嫁人了,一点出息都没有。”
“我这人就这样啊,我没什么远大志向,女人干好干坏早晚都要嫁人的,既然如此早点嫁有什么不好,免得我辛苦地在外面奔波。”
噗的一声,姚文夕刚入口的年糕全喷了出来,指着芳菲,“你,你想男人想疯了。”芳菲一点也不害臊,耸耸肩,“我做梦都想着自己结婚,哎呀呀,如果我真的在今年之内嫁出去了,回头我给校门口那个罗瞎子封个大红包。”
李梦尧说:“这么早就结婚,你将来不后悔?”
“我就是不想操心嘛,结了婚什么都让老公来安排好了。”芳菲笑嘻嘻的样子真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四月正好在阳台上晾完衣服走进来,她放下面盆说:“你们就别指望她能有多大出息了,她就这德行,从小娇生惯养,温室里的花朵,她吃不了外面的苦的。”
四月再了解芳菲不过,虽然现在从家里搬出来了,口口声声说要独立,可是她从小就被程雪茹当瓷器一样地保护着,没有吃过苦,没有遇见过真正的风浪,她根本就不具备独立生活的能力。四月因此每个月都会从自己的生活费中省出些钱来,“支援”被程雪茹掐断了经济来源的芳菲,有好吃的总想着给她留点。从香港回来时,她自己一样东西都没买,给芳菲倒是买了一堆的礼物。天冷了,会打电话要芳菲多加衣服,每个周末,她都要坐上一两个钟头的巴士去芳菲的学校,帮她洗衣服、晒被子。就连芳菲例假的日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定叮嘱她不要吃冷饮,如果有空,她甚至会亲自过去给她煮红糖水,整个就是一小妈。姚文夕说这样会把芳菲宠坏,四月不以为然,她就这一个妹妹,怎么宠都心甘情愿。
因为是周末,加之临近毕业,芳菲的宿舍管理没有从前那么严格,芳菲干脆赖在姐姐这里不走了,跟四月挤一张床睡。
可是这丫头太好吃了,睡到半夜居然喊饿,明明晚上吃了那么多排骨年糕的。没办法,四月只好起床,带着她去校门口的食街上吃烤肉串。夜已经很深了,估计快一点了,可是食街上人头攒动,比白天热闹一百倍都不止,都是F大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围坐着,吃吃喝喝,对酒当歌好不快活。F大旁边的这条食街是出了名的小吃一条街,而最有名的就是烤肉串和鸡翅。四月对烧烤一向不感冒,而且她怕辣,于是只能看着芳菲吃。芳菲辣得眼泪汪汪,还只喊不够辣,四月皱起眉头:“你不怕脸上长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