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第10/14页)

出去我没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先去了文君那儿。我跟她调了个记录,惊讶地发现,早在2007年的时候,宫立国就调过这份卷宗。

文君看着我,我也看着文君,一个眼神交汇,她就抓到了重点。我调档这事,她绝不会留下记录。“大悦城啊。”她说。

“等我消息。”

大悦城,竟成了我俩的暗号。

我这脑袋跟开了锅似的,但眼下必须要让它平复,还有工作等着我去做呢。

到办公室,人齐刷刷全在。李昱刚跟我打了声招呼说:“师父,宽宽心。高队的事我们也听说了,太背。

我这才发现自己拧着个眉头,慌忙舒解开。

“从前您教导我们说要切记目标危险性,我那会儿还不以为然,“他说着吐了吐舌头,“现在看来,这危险真就是时时刻刻在身边。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猫走不走直线,取决于耗子。同理,会不会摊上事,往往也不取决于我们而取决于犯罪嫌疑人哪,”夏新亮说,“我觉得高队是真的背,该做的防护也做了,还有专人负责看守,可谁能拦住要死的鬼?越尽力还越悲催,这人还跟着摔下去了,简直是雪上加霜。”

我当初给他们讲这个,主要是说抓捕工作要如何部署,又有怎样的风险性,包括面对暴力抗法要如何处理,都是基本知识。在行动前,一定要根据案件性质、犯罪嫌疑人的性格特征、交往关系、作案手段、现实表现等,对他的危险程度作出评估。抓捕目标危险性评估如果不准确,那风控就根本谈不上了。然而在实际工作中,我们又往往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人手不足等因素,仓促上阵,这就导致行动时会产生很多后顾之忧,而行动时优柔寡断、动作缓慢,一旦遇到极度的暴力反抗,我们会措手不及甚至会对自身构成生命威胁。

这还仅仅是抓捕时的风控。还没完,一个又一个案件都在向我们表明,嘟怕是你成功抓捕了嫌疑人,风控还得做,更难做但更得做,他一个畏罪自杀,比你抓捕时候出了事还严重!

“你这样想就太悲观了,”我指正夏新亮,“你把这件事倒带回去,高博还是会严加看守,因为这就是规矩、这就是规定。至于结局…..”

“听天由命。”

王勤这个话茬儿接的,我想拍死他。

“是防不胜防!是赶上就要有心胸去承担!不是你的责任,但你赶上,你不能逃避也不能推诿!瞧瞧人家高博!你说你,一个下沉的老同志,能不能给孩子们带个好头儿?”

“队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官僚那一套假大空了?”

“最近这是咋的啦,都吃枪药了?一个个轮番怼我,这队伍还能不能带了?”

“我们这是担心您!”李昱刚开了听可乐往我手里塞,“您看您,多憔悴!老哥们儿们连番出事。再说了,我真是发自肺腑吹捧您,您骂人不带捎上我的。”

“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儿干工作、别出岔子,就是对为师最大的恩赐!别让我师门不幸!”噗,夏新亮乐了,跟若所有人都乐了起来。

我也调整了一下情绪,以便尽快投入到眼下的案情中去。“说说吧,怎么一个进展?小能手,发言。”

李昱刚接收到信号,立马拿出了工作状态:“这个有组织的色情视频贩卖活动,它主要是在外网上进行。他们有一个工作室,叫红马。您也看过视频,它开头不都有个logo吗?就跑过去一匹红马。我查了一下它的发展历程,起先就是很草台班子的那种小打小闹,拍摄手法也根本不专业,但是后来它有了拥趸,成了规模,包括有了切实的利益收入,就开始专业化、规模化了。主打还是“野生',但这个“野生'有了作秀的意味,它背后是有专业的团队去运作的。”

“嗯。得将之一网打尽。好操作吗?”

“不乐观。这些人大多通过互联网集结,好些彼此未曾谋面。你譬如说后期人员,藏得很深。它不是那种一提溜能上来一串的结构。”

“证据好不好固定?”

“看怎么说了,倒也不是太难。”

“那这个歪姐的情况,咱们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非常隐蔽,始终处于一个隐身状态,他这个警惕性我相当佩服。”

见我眉头深锁,李昱刚话锋一转:“但还是有好消息的,当然这个好消息还伴随有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亏他还有心思跟我这儿兜圈子。“你就按着顺序说,别抖包袱了。”“我应该是接近了刘戈。”

“哦?”

“他还真在从事冰毒的倒买倒卖。您都想不到,他借助多人视频,在网络上组织一帮人开冰毒party!绝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