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伦夫人的职业 第一场(第6/7页)

弗兰克:哎哟!这家伙是谁?他要是参加赛狗会准能拿奖,你说呢?

普雷德:乔治·克罗夫茨爵士,华伦夫人的老朋友。我觉得我们还是进去吧。

他们朝门廊走去,这时大门那里又有人喊了一声。他们转过身,看见一位年纪很大的牧师正在从大门那儿往里张望。

牧师:(大声喊)弗兰克!

弗兰克:哦!(对普雷德)是神父。(朝向牧师)在这儿呢,老爷子,好了,就来。(对普雷德)喂,普雷德,你还是先进去喝茶吧。我马上就来。

普雷德:当然。(他走进屋子)

牧师还站在门外,手搭在栅栏门上。塞缪尔·加德纳牧师是一位领圣俸的国教教士,现在已年过五旬。从表面看来,他浮夸虚荣,自高自大,聒噪十足。实际上,他是个已经没落的小人物。小时候傻里傻气,被父亲塞给了教会。因为他父亲是个施主,教会只好收留他。虽然架子十足,可是儿子和教徒都瞧不起他。

塞缪尔牧师:我能问一下吗,先生,这里的人是你什么朋友啊?

弗兰克:喂,没关系的,老爷子!进来。

塞缪尔牧师:不,你要是不告诉我这是谁的花园,我就不进去。

弗兰克:好吧,这是华伦小姐的花园。

塞缪尔牧师:她来这儿后我还没见过她去教堂呢。

弗兰克:你当然没见过了,她是一个在剑桥考甲等第三名的学生。她那么聪明,学历又比你高,为什么要去听你布道?

塞缪尔牧师:别这么没规矩,先生。

弗兰克:哎呀,不用那么讲究,没人听我们说话。进来吧。(他打开门,连门带人地把他父亲拉了进来)我向她介绍你。老爷子,还记不记得去年七月,你劝我时说的那些话?

塞缪尔牧师:(严肃地)记得。我让你改掉无所事事、玩世不恭的毛病,赶紧找个正经营生养活自己,别再让我养你。

弗兰克:不是这些。这是你后面说的话。你当时实际上说的是,我没脑又没钱,不如用我这副好皮囊娶个有钱又聪明的老婆。喂,你看,华伦小姐很聪明,这个你得承认吧。

塞缪尔牧师:可是好脑瓜并不代表一切啊。

弗兰克:当然不代表一切,可她还有钱——

塞缪尔牧师:(厉声打断他的话)我说的不是钱,我要说的是更高尚的东西,比如说社会地位。

弗兰克:那个我可不在乎。

塞缪尔牧师:可是我在乎。

弗兰克:可是没有人让你和她结婚啊。不管怎么说,她已经算是拿到剑桥的高等学位了,而且看起来钱也够花。

塞缪尔牧师:(消了气,有点开玩笑地说)但是我可不敢肯定她的钱是不是能够你花。

弗兰克:哦,别这样,老爷子。我可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一向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我不喝酒,不赌博,从来不去你年轻时花天酒地的地方。

塞缪尔牧师:(虚张声势)小声点儿。

弗兰克:怎么了?那次我被雷德希尔的女招待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我,为了把给一个女人写的信要回来,你给了她五十英镑——

塞缪尔牧师:(惊恐万分)嘘——嘘——嘘,弗兰克,我的天啊!(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看到周围没人,才又壮着胆子,虚张声势起来,可是态度比刚才收敛了很多)我那时候是相信你,为了不让你走我的老路,才把那些不光彩的事说给你听。你应该把这件事情当作前车之鉴,而不是拿它来当护身符。

弗兰克:你难道没有听过威灵顿公爵以及他的情书的事吗?

塞缪尔牧师:没听过,也不想听。

弗兰克:那位强势的老公爵不像你一样白白扔掉五十英镑。他只是在信里面说:“亲爱的詹尼,要是公开信的内容的话,你就倒霉了!你亲爱的朋友,威灵顿。”那时候你也该这么办。

塞缪尔牧师:(可怜兮兮)弗兰克,我的孩子,当初我写那些信的时候,我就落入了那个女人的手心,现在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把柄又落入了你的手里。那个女人不要我的钱,她只是说了两句让我至今难忘的话“知识就是权力”,她还说“我永远不出卖权力”。可是到现在都二十多年了,她也没有使用她的权力给我造成一丁点儿的困扰。你还不如她对我好呢,弗兰克。

弗兰克:也许的确是这样。可是你当初对她也像你对我这样成天唠唠叨叨吗?

塞缪尔牧师:(气得几乎要哭出来)我不管你了。你已经无药可救了。(转身向栅栏门走去)

弗兰克:(无动于衷)和他们说我不回家喝茶了,乖乖的哈,老爷子,好不好?(他转身要进屋子,却和正要出来的普雷德、维维碰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