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李金斗(第4/4页)

我有个毛病,做了胃切除后肠粘连,吃完饭要斜着躺一会儿。除了到他家,还到王谦祥家、唱评剧的马泰老师家,去马季老师家都是如此。只要去别人家吃饭,都要斜侧卧。有意思的是,那次在李金斗家吃完饭,我躺在床上,正好李金斗的母亲也在,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手术做坏了,肠粘连得侧卧一会儿。”老太太说:“那你往边上点,我也要躺会儿。”敢情也是手术后落下这么个毛病。

李金斗家里有个大坛子,坛子里泡有药酒,这种酒特别好喝,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一碗灵”。每次到他家我就爱喝这“一碗灵”。后来,这坛子酒让老先生杨少华抱走自己喝去了。

李金斗也是一位传承传统艺德的模范,他和孟凡贵等为相声界恢复拜师仪式,为继承师祖教义做了很大贡献。

如今他已经很有名了,是北京曲艺协会的主席。但是,他依然谦逊有礼,忠厚待人。比如,他和我一起吃饭只要有烤鸭,他都站起来拿起薄饼,放好肉蘸好酱,一卷一卷地卷好,递到年长的老师手里,也包括我,这使我很是感动。包括王谦祥等,他们这一批北京曲艺团培养出来的相声艺术家,没有辜负老艺人的教导。每逢节假日,尤其是春节,挨家挨户看望那些团里的老艺人。难能可贵的是年年如此。

李金斗也是个非常孝敬的人,他师父赵振铎去世都是他操办的。不光是师父,他有个师叔叫丁玉鹏,年老多病,他不光自己关心,还让他徒弟方清平、付强去照看,还让他们跟老先生学艺。老先生家里有困难他也解囊资助。

我二儿子结婚的时候,李金斗知道后,马上就说,主持我来。原来我大儿子结婚早,那时我写相声正火,我要告诉大家,肯定都来出份子。所以,我没有大张旗鼓地张罗。李金斗却跟我说:“大哥,你看你儿子结婚,大家都来主动问我,可是你却不办。别人的儿子也要结婚,让我通知大家,大伙都躲。”

我儿子结婚不想让大家知道,但是,像李金斗、王谦祥这样的朋友没法交代。最后我想了一个招,跟我走得近的人,像李金斗、王谦祥、李增瑞、李国胜这些朋友,我就实话实说,说我儿子要结婚,但不举办婚礼,可能我钱不够,到时找你们借点钱。这几位一听,虽然不举办婚礼,春明要借钱也就欣然同意了,当然后来我谁也没借。那会儿也简单,后来我想想也觉得一个人一辈子就那么一回,有些对不起孩子。

李金斗的儿子结婚也没办,谁也没叫,只是很小的范围,到结婚的头一天,李金斗觉得不叫我有些过意不去,就和他徒弟我的干儿子付强说:“要不把你干爹叫来?”付强说:“算了,这里有讲究,头一天叫就叫提溜了。”李增瑞是他的老同学,李金斗也没叫,他硬是带着媳妇去了。

现在我和李金斗都上岁数了,很少见面,但心是相通的。一次方清平上央视《艺术人生》接受采访,方清平请了师父李金斗,也请了我做嘉宾。两个人见面,李金斗深情地对我说:“哥,咱们友谊长存!”

我与李金斗(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