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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刻的都是这些没用的牢骚话。”

“真的吗?”

“真的。这是……星座石吗?”黑衣男子找到天蝎宫的石板,蹲在前面。“Tristitia,悲伤……大地。”

“咦?”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哦,还有啊。”

金牛宫的石板。

“Lsetitia,喜乐……风,好像不是想操作什么,这是装饰吗?”

“什么意思?那是什么?”

中禅寺依然没有回答问题,反问道:“吴同学。你是吴美由纪同学吧?”

“是的……”

中禅寺倏地转身,眉间挤满皱纹。他的眼睛如同野狼,一张脸毫无血气,看起来相当不悦。

“可以请你告诉我这里的七不可思议吗?”

——他突然说这些做什么啊?

尽管觉得狐疑,美由纪还是顺从地回答:“吸血的黑圣母、十三块星座石、流泪的基督画像、打不开的告解室、滴血的厕所、自己弹奏的钢琴,还有十字架后面的大蜘蛛。”

“这些分别在哪些地方呢?”

“是的。黑圣母是在……”

“在这座礼拜堂的后面吧?除此之外的是在哪些建筑物里呢?”

“基督的画像在图书室旁边……”

“也就是校舍里面吧?图书馆是对面右边吧?”

中禅寺望向校舍。

“是的,会自己弹奏的钢琴在教职员大楼。”

“教职员大楼?不是音乐教室吗?”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

“滴血的厕所呢?”

“是单人房宿舍一楼里面的厕所。”

“打不开的告解室是在圣堂还是礼拜堂呢?”

“在礼拜堂。真的打不开,不过我们都认为那只是一间没有使用的房间,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告解室。学生不会去忏悔。”

“我想也是,这里并不是基督教的场所。”

“咦?”

他是不是满不在乎地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十字架后面的大蜘蛛是在圣堂吗?”

“是、是圣堂没错。”

“原来如此。那么黑圣母是附加上去的吧。”

“附加上去?”

“是啊,还有第十三块星座石本来也是没有的。宿舍的……嗯,最左边的建筑物有没有什么不可思议?”

“咦?最左边?靠餐厅的建筑物吗?”

似乎美由纪原本居住的宿舍大楼。

“啊,这么说来……我记得刚入学时,听说那里的楼梯会多出一阶。”

这个怪谈是她从小夜子那里听来的。

“就是那个……”中禅寺说道,“……不可思议原本是这六个吧。”

中禅寺这么作出结论后,站了起来。

益田跑过来,绕到他前面说:“中禅寺先生,那是什么意思?太奇怪了,那样不就变成六不可思议了吗?”

“奇怪?什么叫奇怪?又没有法律规定,怪异的数目有几个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是六个还是十二个、一百个都无妨吧?”

“可是说到不可思议,平常不是都是七个吗?”

“才没那回事。”

“哪有什么三不可思议还是五不可思议的?”

“益田,如果真要说的话,这世上根本没有不可思议的事。”

——这世上没有不可思议的事。

祖父说过的话。

美由纪重新望向中禅寺的脸。

中禅寺扬起单边眉毛。“把七视为特别的数字,这种习俗应该没有那么古老。有几个都无所谓,益田。”黑衣的祈祷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

益山——但中禅寺叫他益田,所以益田应该才是他正确的姓吧——露出非常不服气的表情说:“是吗?可是……对了,基督教的罪不是有七种吗?对不对,美由纪小妹?”

美由纪答道“是”。

中禅寺说:“是这样没错,但是怎么能把原罪和不可思议拿来相提并论呢?日本开始流行起七这个数字,是在近世以后吧。不过古时候确实就有奇数的咒术,像是七五三[注:男孩在三岁及五岁、女孩在三岁及七岁时,于当年十一月十五日到神社参拜并祝贺的习俗。]、七夕、七枝刀[注:石上神宫收藏的铁剑,据传为四世纪时百济赠送给倭国(日本)的祭祀用剑。]等等,基本上虽然古老,不过像父母的七光[注:指父母的权势、庇荫。]、七变化[注:一种歌舞伎变身舞蹈,由同一名舞者迅速地变换七种角色。]、七曲[注:形容迂回曲折的道路,意近九弯十八拐。]、七道具[注:有各行必备道具之意。]等等,都不是那么古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