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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同人来累计嘲笑人的词汇,到底有什么意思?我站了起来。

“我哪里笨了?”

“门哪有可能会不小心就自己锁上?”

“可是明明就锁上了。”

“是我锁的。”

“什么?”

我来到鉴定人身边。京极堂也没有在账册上书写金额,只是偶尔那起书来,察看书的状态,或确定版权页。动作极快。

“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鞭子、眼镜和和服是怎么交到碧手上的。关口,帮我确定一下那边的书桌抽屉里有没有印鉴之类的东西。”

“什么嘛!你就不会转个头说一下吗?你说什么东西?”

我莫名其妙地来到书桌前,坐到看起来相当舒适的椅子上,打开抽屉。

印鉴一下子就找到了。

大中小总共有六个。

“有了,六个。象牙和黄杨的,还有这是……玛瑙吗?不晓得值多少钱。你自己看。”

“谁要买那种东西?随便找一张纸印上去。”

“没有印泥啊。”

“直接盖就是了。”

“直接盖?”

抽屉里有便笺,我拿它来盖印。

“很模糊哪,印不太出来。这个是最清楚的吧,勉强可以辨识,呃……织、作雄。”

京极堂在我全部说完之前,来到我旁边,说:“哦,是这个印章。过了一个月还是盖得出来。”

接着他很快又回到书架前。

“到底是怎样啊,京极堂?”

“如果……”他又唐突地转移话题,“……想要躲避榎木津的那双眼睛,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

榎木津的视网膜,似乎能够重新构成他人的记忆。因为是映在视网膜上,所以只限于视觉的记忆。其中的原理,我不管听几遍还是不明白,而且除了本人以外,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过,榎木津的眼光从来没有落空过。

“那没得逃避吧?这跟被看到的人的意识无关吧?”

应该没有办法恣意地——意识性地操作榎木津会看到的情报,因为榎木津看到的,并不是人心。

“所以说,只要老实招出原本的情景就行了,然后为那个情景——记忆加上不同的解释,因为榎木津也只能那么解释了。”

“我不太懂欸。”

“例如说,你被雪绘打了一巴掌。”

“为什么?夫妻吵架吗?”

“接着榎木津来了,他一看到你的脸,就骂说:‘你这只死猴子,做了什么坏事啊?花心吗?还是赌博?’”

“真讨厌。”

“不过你没那么风流,也没有那种狗胆,其实理由是更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你也不想被人这样胡乱揣测吧?所以榎木津一来,你就抢先这么说:‘榎兄,小心点现在还是春天,这房间里却有一只大蚊子!’”

“蚊子?”

“那个侦探一听,一定会高兴地说:‘我也想看大蚊子,让我来打死它!’因为榎木津是个笨蛋嘛。然后他看到你,一定会这么说:‘怎么,猴子的颊袋上也停了只大蚊子啊!”

“哦。”

“于是雪绘那猛烈的一巴掌,就会成为温馨的打蚊子场面了。不过前提是雪绘必须不在场,或者是事先已经跟你套好。”

原来如此,为过去的情景附加不同的解释,来隐蔽,窜改已经发生的事实。可是仔细想想,我们认识过去的方式,一般来说都是这样的。

京极堂移动到书架前,一面继续鉴定,一面胡言乱语:“以后要是你外遇被抓到,被雪绘揍了以后,碰到榎木津的时候会,用这招就行了。”

我姑且表明抗议的态度:“我怎么可能会外遇?虽然不甘心,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一点都不风流,不会去玩女人,也没那个胆子去赌博。根本没机会辩解嘛。”

京极堂颤动肩膀笑道:“就算你不花心,假设说,我一脸严肃地对我家千鹤子或敦子,或是木场修那些人说‘关口那家伙利用自己没小孩,好死不死竟然猥亵女学生……’,那会怎么样?他们应该不会直接去对雪绘说,可是一定用怀疑的眼神看你。尤其是木场,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你一顿。这么一来,你的夫人迟早也会知道这件事,要是痛打你一顿了事还好,但是你在家里的权威将会一落千丈,夫妇之间会产生无法弥补的裂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