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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钻石有什么关系?”贝雅特问。
“跟钻石无关,”哈利说,“而是跟五芒星的形状有关。我知道我在命案现场的某个地方见过这个形状,可是我记不起来是哪个现场、哪个地方。这听起来很像胡说八道,可是我觉得很重要。”
“所以说,”莫勒双手支着下巴,“你记得某件你不太记得的事,可是却觉得很重要?”
哈利用双手用力抹了抹脸。“当你走进犯罪现场,你会非常专注,以致你的大脑吸收到的周边信息大大超出你可以处理的范围。这些信息会留在你的大脑里,直到某些事情发生、某个新线索出现、一块拼图和另一块拼上,可是你已经忘了第一块拼图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你的直觉会告诉你,这很重要。这样的解释听起来怎么样?”
“好像精神病。”奥内说着打了个哈欠。
其他三人望向奥内。
“我说笑的时候你们至少挤出一点笑容吧,”奥内说,“哈利,这听起来完全就是大脑的正常功能,没什么好害怕的。”
“我想今天这里的四个大脑已经工作得够多了。”莫勒说着站了起来。这时他面前的电话响起。“我是莫勒……请等一下。”
莫勒把电话递给汤姆,汤姆接过,凑到耳边。“什么事?”其他人纷纷移动椅子准备离开,但汤姆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先别走。“太好了。”他挂上电话说道。
大家提起兴趣,望着汤姆。
“刚才有个目击者打电话来,说卡米拉遇害的那个星期五下午,她在伍立弗路看见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从救世主的墓园附近的一套公寓出来。她会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她看见这人脸上戴着白色口罩,心里觉得很奇怪。那个经过伍立弗路去圣赫根区喝啤酒的快递员脸上并没有戴口罩。”
“然后呢?”
“她不记得是伍立弗路的哪套公寓了,所以麦努斯载她去看,她指出的那套公寓就是卡米拉的公寓。”
莫勒在办公桌上重重拍了一掌。“终于有了!”
奥尔佳坐在床沿,一只手放在喉咙上,感觉脉搏逐渐慢下来,逐渐恢复正常。“你吓死我了。”奥尔佳低声说,声音沙哑难辨。
“真是抱歉,”依娜说,吃下最后一块玛丽兰饼干,“我没听见你进来。”
“该道歉的人是我,”奥尔佳说,“我就这样闯了进来,没看见你头上戴着……”
“耳机,”依娜笑道,“可能是音乐开得太响了,我在听柯尔·波特。”
“你知道我赶不上潮流,不听这些现代音乐。”
“柯尔·波特是个老爵士乐手,早就作古了。”
“我的老天,你这么年轻,不该听死人的音乐。”
依娜又放声大笑。当时她一感觉有东西触碰她的脸颊,就下意识地挥手去拨,于是打翻了盛放茶具的托盘。现在地毯上还留有一层薄薄的白砂糖。“有人放他的专辑给我听。”
“你脸上这个笑容真神秘,”奥尔佳说,“是不是你那个绅士朋友?”这话一出口,奥尔佳就后悔了,依娜可能会觉得自己在监视她。
“也许吧。”依娜说,眼睛闪闪发光。
“他的年龄是不是比你大?”奥尔佳绕了个弯,间接说明她并未逾越界限,偷看依娜那个绅士朋友长什么样子。“你说他喜欢老歌。”
奥尔佳听出这样不合适,她问这些就好像是个爱噃舌根的老太婆在窥探别人的隐私。她心头一阵惊慌,仿佛看见依娜已经在盘算要搬往别的地方。
“对,比我大一点。”依娜露出促狭的微笑,令奥尔佳觉得困惑。“我们可能有点像你和施瓦伯中将那样吧。”
奥尔佳和依娜一同开怀大笑。奥尔佳之所以大笑,主要是因为松了口气。
“想象一下,施瓦伯中将就坐在你现在坐的地方。”依娜突然说。
奥尔佳伸手抚摸床上的被单。“是啊。”
“那天晚上他流下眼泪,是因为他不能拥有你吗?”
奥尔佳仍在抚摸被单。粗糙的羊毛摸起来触感很好。“我不知道,”奥尔佳说,“我不敢问。我只是编了许多我自己喜欢的答案,让我能在夜里做做好梦,这可能就是我会那么爱他的原因。”
“你们曾一起出去过吗?”
“有啊。有一次他开车带我去比戴半岛,我们去游泳,我的意思是我游泳,他坐在那边看。他说我是他一个人的仙女。”
“你怀孕的时候,他太太有没有发现孩子的父亲是他?”
奥尔佳看着依娜好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他们在一九四五年五月离开挪威,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们。到了七月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奥尔佳拍了拍被单。“亲爱的,我的老故事你一定听腻了。说说你吧,那个绅士朋友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