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麻烦就没有生意(第8/23页)
“枪上没有撞针,”他说。
“听着,”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这里还有半瓶上好的苏格兰威士忌,正打算找个地儿干了它。别再浪费我时间了。你们这些臭小子想干什么?”
“枪上可没有撞针,”白蜡鼻子说。“不信试试。我从来不让弗里斯基带着上膛的家伙出门。他太冲动了。你的手臂动作很漂亮,伙计。这是我对你的评价。”
弗里斯基从地上站起来,又朝地毯吐了口痰,哈哈大笑。我将自动手枪的枪口对着地板,扣下扳机。手枪发出了干巴巴的咔嗒声,不过从枪体的平衡感来说,似乎里面是有弹匣的。
“我们不想伤害你,”白蜡鼻子说。“这次来不为了这个目的。下次就说不准了。谁知道呢?也许你是个识相的家伙。别插手小吉特的事儿了,话撂在这儿了。明白吗?”
“不。”
“你不听话?”
“不,我不明白。谁是小吉特?”
白蜡鼻子没有被逗乐。他优雅地挥了挥那把长筒点二二口径手枪。“你应该修理一下脑袋瓜子,伙计,同时,也该把你的门修一修了。真是轻而易举,弗里斯基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
“这我知道,”我说。
“把帽子给我,”弗里斯基大声咆哮。他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可这回他没有撞向我,而是撞向他的同伙。
“安分点,蠢货,”高个子说。“我们只是给这家伙带个口信。我们不是来揍他的。不是今天。”
“你说的!”弗里斯基大吼道,试图从白蜡鼻子手中抢夺那把点二二口径手枪。白蜡鼻子毫不费力地将他抛到一边,不过这个小插曲让我腾出空来把自动手枪换到左手,右手抽出我的鲁格手枪。他点点头,可似乎并不在意。
“他没有父母,”他悲哀地说。“我就让他跟着我混。如果他不咬你的话,就不用在意。我们现在就走了。你明白了吧。别插手小吉特的事儿。”
“现在对着你们的是一把鲁格手枪,”我说。“谁是小吉特?也许在你们离开之前,我们会叫些警察来。”
他不耐烦地笑了笑。“先生,我带着这把小口径手枪是因为我能开枪。要是你觉得你能制住我,那就试试。”
“好吧,”我说。“你认识一个叫阿波加斯特的人吗?”
“我见过很多人,”他说着,嘴边又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也许有,也许没有。再见,伙计。保重。”
他迈步向门口走去,侧着身子向前移动,目的是始终使我处于射程之内,我也同样如此,这只是事关谁先开枪并且一击即中,抑或是否值得开枪,喝了这么多温热的威士忌我是否还能打中什么玩意儿。我放他走了。在我看来他不像是个杀手,但我可能猜错。
那个小个子男人趁我走神时,再次撞向我。他从我的左手上抢过自动手枪,哧溜一下跑到门口,往地毯上吐了口痰,溜走了。白蜡鼻子在后面掩护他——那张又长又尖的脸上,长着白色的鼻子、尖尖的下巴,一副厌倦的表情。我永远忘不了他。
他轻轻地关上门,我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拿着我的枪。我听见电梯上来又下去的声音。我仍旧站在原地。马蒂·埃斯特尔不太可能找这么两个小丑来恐吓人。我思考着,不过思绪将我带到了别处。我想起了留下的半瓶威士忌,继续开我的秘密会议。
一个半小时后,我感觉好多了,不过仍然晕晕乎乎。我感到困极了。
刺耳的电话铃吵醒了我。我正在椅子上打瞌睡,结果证明这么做实在是大错特错了,因为我醒来时,发现嘴里塞着两条法兰绒毛毯,头疼欲裂,后脑勺和下巴上的伤口不会比一只雅基马的苹果更大,可是却隐隐作痛。我感觉糟透了,就像一条被截肢的大腿一样。
我爬向电话,挣扎着坐到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接起了电话。这声音透着冰锥般的冷漠。
“达尔莫斯先生吗?我是吉特先生。我想我们上午见过。恐怕我对你态度有点儿强硬。”
“我自己还有点僵硬呢。你儿子朝我下巴捅了一拳。我是指你的继子,或者是你的养子——不管是什么吧。”
“他既是我的继子,也是我的养子。真的吗?”他听起来颇有兴趣。“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在亨特里斯小姐的公寓。”
“哦,我知道了。”一阵突如其来的缓和,冰锥融化了。“非常有趣。亨特里斯小姐有什么说的?”
“她很喜欢,很喜欢令公子在我下巴上来一拳。”
“嗯。他为什么这么做?”
“起先她把他藏起来。他偷听了一些我们的对话。他不喜欢。”
“嗯。我一直在想,也许要她配合的话,我们得给予她一些照顾——当然,不会很多。如果我们能确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