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第4/21页)

“名字就叫芬莱。”芬莱·安德鲁斯回答道,放开了雷布思的手。

“汤米·麦考尔。”最后一位客人主动介绍了自己,迅速握了握雷布思的手。雷布思微笑着坐下,加入了这一桌人。谢天谢地,总算是坐下了。

“你不会是托尼·麦考尔的弟弟吧?”雷布思随口问道。

“呵呵,正是。”麦考尔笑道,“怎么,你认识托尼?”

“还很熟。”雷布思说。警司先生看上去很是迷惑。“麦考尔探长。”雷布思解释道。沃森用力地点点头。

“雷布思探长,你想喝点什么?”卡鲁晃了晃身子,问道。

“公务在身,不能喝酒,先生。”雷布思说着打开面前折叠精美的餐巾。他看到卡鲁脸上的表情,笑了,“开个玩笑,我来一杯琴汤尼。”

在座的人都笑了。一个有幽默感的警察,一般都会出人意料。要是他们知道雷布思平常绝少开玩笑应该会更惊讶。但雷布思知道在这儿要合群,要“融”进来才行,尽管并不令人愉快。

他身边站着一位服务生。

“罗纳德,再上一杯琴汤尼。”卡鲁吩咐身边的服务生。服务生鞠个躬,走了。另一位服务生替下他,开始把华丽的皮制菜单递给客人们。雷布思觉得腿上的那块厚厚的餐巾很重。

“探长先生住哪儿啊?”卡鲁问道。他的微笑那么殷切,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微笑,雷布思很小心。

“马奇蒙特。”他回答道。

“哦,”卡鲁来了热情,“那儿一直都是好地段啊。那儿以前是农场,你知道吗?”

“是吗?”

“嗯,很好的社区。”

“詹姆斯是说那附近的房子值不少钱。”汤米·麦考尔打断了二人。

“说的不错。”卡鲁有点生气,接着说,“靠近市中心,靠近学校……”

“詹姆斯,”芬莱·安德鲁斯告诫道,“你又三句话不离本行了!”

“我有吗?”卡鲁一脸的惊讶,很是真诚。他又摆出那张笑脸,对着雷布思,“抱歉,抱歉。”

“我推荐牛肉里脊。”安德鲁斯说道。服务生过来替他们点菜时,雷布思示意他要自己看着点。

他尽量显得悠然自如一些,尽量不去看其他桌上的客人,尽量不去研究桌布上精致的花纹,不去研究面前的餐具,尽管他都不知道什么洗指碗、标有纯度印记的餐具。可是转念一想,这就是一辈子一遇的事情,为什么不看?于是他转过头,看到零零星星大概有五十张饱食的、心满意足的脸。在座的大部分是男士。当然也有几位女士点缀其间,以示体面,显示出高雅。去骨鱼片——好像大家都在吃这个。还有酒。

“谁来点酒?”麦考尔晃着手中的酒单。卡鲁很想接过来,雷布思往后撤了撤身子。不行的,是不是?一把抓过酒单,喊着“我来,我来”,然后急急地找寻价格,希望不会……

“赏个脸,我来吧。”芬莱·安德鲁斯从麦考尔手中接过酒单。雷布思继续研究叉子上的纯度标记。

“是沃森警司拿绳子把你绑来参加我们这个小活动的吧?”麦考尔看着雷布思问道。

“倒不必拿绳子绑我,要是能帮上什么忙,是我的荣幸。”雷布思回答。

“相信你的经历对我们很有价值。”沃森说道,笑盈盈地看着雷布思。雷布思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幸好安德鲁斯对酒略有所知,点了一瓶1982年产的红葡萄酒,还有一瓶爽口的夏布利白葡萄酒。这期间,雷布思的头脑活跃起来。那家小赌场叫什么名字来着?安德鲁斯?还是芬莱?对,就是它,芬莱。他听说过这家赌场,是一家小赌场,很安静。雷布思从来没有进过赌场,不管为了公干,还是平时找点乐子。进去就是输钱,哪还有什么乐子可找?

“芬莱,那个中国人还光顾你的宝殿吗?”麦考尔问道,两个服务生在一边把汤盛到大大的维多利亚式汤盘里。

“他是进不去了,管理层有权拒绝某个人入场。”

麦考尔笑了,转向雷布思。

“芬莱不太走运。你知道的,中国人赌博很厉害。我们说的这个人从芬莱那儿套了不少钱呢。”

“我曾有个很有经验的赌台管理员。”安德鲁斯解释道,“他的眼睛很有经验,真的很犀利。只要看到年轻人怎么投球,就可以看出轮盘转到哪儿停。”

“太神奇了!”沃森说完,吹吹勺子里的汤。

“倒也不是神乎其神,”安德鲁斯说,“我以前也见过。其实仅仅就是判断出谁肯下大的赌注。不管怎么说,生意总是起起伏伏。今年总的来说生意还不错,大量的资金涌入咱们北方来。大家看看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一赌为快呢。”

“资金向北流?”雷布思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