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第50/90页)

胁坂的妻子接过他们带来的点心盒子,向里屋走去,不一会儿工夫,她又用托盘端着茶杯回来了。把盛有绿茶的杯子,放在客人们面前后,她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她似乎是那种不讲究穿着的人,上身穿一件起了毛球的红色圆领毛衣,下面配一条过时的焦茶色长裙。

“你们是什么时候毕业的呀?”

“二十年前毕业的,最近要开同学会了,在通知上看到了老师的名宇,十分想念。”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辻村瞳女士告诉我们的。”

“辻村瞳是哪位?”

“同一年毕业的同学。”

“哦,是这样啊!……哈哈!”

对方好像听明白了。但到现在,她一直没怎么提胁坂俊一郎本人,于是,他忍不住开口了:“请问,胁坂老师在家吗?”

话一出口,对方立刻一脸诧异。

“看来你们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偷偷瞥了一眼由美子。由美子看起来也有些困惑,但她用眼神告诉他,先听听再说。

“老师他怎么了?”

“我丈夫早就去世了!……”那女人平淡地说。

他大吃一惊,差点儿把送到嘴边的茶杯扔到地上。

“对不起,这个消息,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吃惊是正常的,他要是活着的话,现在还不到五十岁呢。”

“老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三年前去世的!……”

“但是,电话簿里,还清清楚楚地写着老师的名字呀。”

虽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心慌意乱,但他仍然没有忘记继续询问问题。

“家里只有我一个女人,总觉得心里不安,所以,我就没有特意去更改户主姓名。”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正因为他把胁坂俊一郎当做最后的希望,所以,当期待落空的时候,失望的程度也可想而知。

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让由美子看不下去了,于是代替他接着发问:“那么,同学会的干事,不知道老师去世的消息吗?”

“我曾经告诉过,给我家里寄来贺年卡的人,但不知道那个人,是否就是那位干事。”

胁坂妻子的语气十分落寞。

“我丈夫是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去世的,肇事司机撞了人就跑了。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有很多残忍的人啊。到现在肇事者也没有抓到,我丈夫死得真冤枉啊!”

据她说,他们是在十八年前,胁坂的母亲去世后,从松井町搬到东京的。那时,东京的一所私立初中,正好缺一个老师,于是,他们就义无反顾地来东京了。

“我丈夫本来就是在获洼出生的,战争时期,他被疏敢到松井町那边,战争结束后,他回到了东京,然后又回去了,在那里的一所国立大学读书。他说他喜欢那里的空气。后来,他就在山里找了工作,我们也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那时,胁坂正好在青叶丘初中工作。

“关于青叶丘初中的事情,老师有没有说过什么呢?”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这个人不太愿意,在家里说学校的事,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好像很讨厌那个学校,那里发生过很多事,比如学生自杀什么的……对吧?”

“自杀?……”由美子兴奋得有些坐不住了,“那么,您对稻垣公夫这个名字,是否还有印象呢?”

“没有印象。我丈夫没有跟我说起过任何人,他喜欢一个人钻牛角尖,到最后都快神经衰弱了。所以,在东京的私立初中,找到工作的时候,我们简直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毫不犹豫就来了。事实上,自从来了东京,他就变得开朗多了,要是没有那场事故的话……”

那个夫人神情阴郁,长叹一声,接着说:“就算他还活着,也不一定会出席同学会。当然,我这样说,很对不住你们了。”

看起来,胁坂的妻子确实不太了解,关于青叶丘初中的事情。他们两人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匆匆离开了胁坂家。

坐上车的两人,觉得无力感铺天盖地袭来。他们本以为抓住了最关键的线索,但胁坂的死讯,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

(过去)

(工作日志摘要)——六月三十日

很快就要到期末考试了,好像一眨眼的工夫,一个学期就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