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11/16页)

“这不是救援人员,听这儿,”格鲁克悄悄道。

“你干吗说悄悄话?”佩尔舒瓦悄悄道。

“因为如果不是救援人员,会是谁?”格鲁克答道。

“您去看看,多洛雷斯,这是您的房间,”佩尔舒瓦道。

“为什么我去?我怀着孩子!唉呀,我紧张得要命,浑身抽搐!”

“别呀,发发慈悲吧,”伊娃道,“这几天经历的恐怖够多的了,您都没有下崽嘛!”

“我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您跟我不客气,我就生给您看!”

“好,我来,别吓唬人,”迈克哥纳罕宣称,“我去瞧一眼。”

“我跟您一块去,”奥斯卡说,下决心用自己的英勇举动让人忘掉那场多灾多难的发言。

两个男子汉进入了房间,用手电照了照,房间似乎空荡荡的……然而,老听到有响动……声响好像出自……对了,来自浴室。奥斯卡用手电照了照浴室半开的门……好像有人摸黑乱翻东西……大家屏声静气,大气不敢喘一口,只有多洛雷斯气喘吁吁让人放心不下,她双手捧着肚子,好像抱着一个大盒子在搬家。奥斯卡走了过来,推了推门,声响忽然停了。他照照盥洗盆,照照镜子,照照浴巾,照照蠢动着的大毛毯,照照浴缸,照照挂橱……一团毛茸茸的大毛毯在蠢动?

奥斯卡再次用手电对着活动毛毯照了照,毛毯居然不在原处了。这就可以说明,毛毯在室内正趁着黑在我们大腿之间移动着……我们那些最歇斯底里的脑子里正胡思乱想,恶心的念头及其后果正要光临之际,格鲁克提着一盏大汽灯来了,整个房间都被照亮了。那家伙终于暴露了,只见它躺在床上舔嘴唇:这就是会动的毛毯。

“这是什么,这家伙?”伊娃问,感到好恶心。“一只巨鼠?”

“可是不像!”多洛雷斯顿时怜悯起来。“这是一只旱獭!太可爱了……”

“可爱?”伊娃做了个鬼脸,“我更明白您的着装嗜好了!它在那干什么?这只小家伙?”

“一看就知道,它在化妆,”奥斯卡解释道。

“她喜欢口红,”迈克哥纳罕加以证实,“它可以把您的整管口红全啃掉,多洛雷斯……啊,不……我看我不得不纠正一下,应是稍作反刍……”

“要不然,它吞下的脱毛膏还没有消化吧?”佩尔舒瓦问,手里拿着一支空管子。

“不管怎么说,”奥斯卡道,“它看上去脏兮兮的,这个小家伙。”

真的,它的眼睛有黏液瘤毛病,牙齿过于发黄,跳跃肌每十秒钟动一下,鼻孔还塞了根棉签,它似乎是从一个平庸的童话故事当中逃脱出来,进入了一部恐怖影片。从寻找妈妈的可爱小土拨鼠肉嘟嘟摇身一变成了啃噬老人的转基因动物拉左贝克(15)。吓死人了。

“旮旯里有核电站?”迈克哥纳罕问。

躺在满是棉签的床上暂时吃够了开胃菜脱毛膏,小家伙灵机一动要求吃快餐肉了吧。它转动着红眼球看看眼前这一帮子人,似乎看准了它就要下口的主菜了。如今,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如果想避免被纳入主菜单,那就务必快速采取行动。

面对新情况总是无畏的,团队采取了急流勇退的战略。一旦撤到走廊里,立刻将房门关上,作战委员会召集战略家广纳良策的时刻到了。

“可以用烟熏它,”格鲁克提议道。

“这里缺的就是一场火灾,”伊娃一语道破。

“是不是可以用下毒的饵料?”多洛雷斯问。

“它对您的日用脱毛膏已经产生了抗药性,它的胃是战无不胜的,”伊娃说。

“可以用食物分散它的注意力,冷不防给它当头一棒!”佩尔舒瓦出击了,他很可能需要发泄。

面对如此这般的“侠骨柔肠”,我忍无可忍只好进行干预了:

“毫无道理对它使坏!可怜的家伙没有损害我们一根毫毛!”

“您看到它的头没有?”伊娃说。“简直是巴斯克维尔的旱獭(16)!”

“如果它让你们害怕,用床单把它蒙起来就是了,”我回答道。“然后给它找一个地方把它关起来,等待救兵到来。”

“好主意!”迈克哥纳罕称赞道。“谢谢您挺身而出甘当志愿者,奥黛丽!”

多洛雷斯·马诺莱特致圣—弗若修道院院长的信

一只怪物躲在我的浴室内!弄得我无地自容!我的全部隐私全公开在团队面前,他们任意踩踏我的地毯,伊娃一边抚摸我的细软内衣一边讽刺挖苦,就连年轻的奥黛丽和奥斯卡也合伙教训我!

女服务生一心一意照顾落难的旱獭,但大家都明白她实际上打算关押的是什么动物!准没错:奥斯卡听命荷尔蒙摆布,自愿提供帮助。就这样,两个小年轻投入了保护大自然错误的行动中去……我就不说我当时真希望他们被旱獭咬一口,因为要像爱自己一样爱身边的人,但只要用爪挠一挠就会让他们变得实际起来……竟然要过一个小时才能看到他们出来!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在房间里干了什么?您作为一个神职人员,我不要求您浮想这种事,但奥斯卡满脸傻笑分明己经露出了破绽……为了表示我对他们的交配不感兴趣,我就要求女服务生在为我们进餐服务时要先洗手,千万别让我的宝贝染上霍乱病菌。您知道吗,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回答我什么?她说星期六是她的节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