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5/7页)
‘“你让他把你抓住——我指的不是克劳福德——[210]”他说:
‘“对,我指的还有文森。不过那时候已经太晚了,卡车已经装好出发了,开得很快灯也不点什么都没有了,他说那是谁的卡车?可我什么都没说。”
‘“好吧,”我说,“还有呢?”
‘“就这么些,”路喀斯说,“没有了。”
‘“难道他没有枪?”
‘“我不知道,”路喀斯说,“他有根棍儿。”于是我说:
‘“好吧,说下去。”他说:
‘“没有了。他只是在那里站了会儿把棍儿收了回去,又说告诉我那是谁的卡车,而我什么都没说,他就放下棍子转身走了,我从此就再没见到他。”
‘“所以你就拿了你的手枪。”我说,于是他说“去——”他说。
‘“我根本不用去。是他来的,我这下说的是克劳福德,第二天晚上上我家里给我钱让我告诉他那是谁的卡车,一大堆钱,五十元,他给我看了这笔钱可我说我还没肯定那是谁的卡车他说在我琢磨的时候他还是把钱留给我我说我已经决定怎么做了,我要等到明天——就是星期五晚上——要找到点证据说明沃克特先生和文森已经从丢失的木料里得到他们应该得的那份钱。”
‘“是吗?”我说,“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会去告诉沃克特先生他最好——”
‘“再说一遍,”我说,“说得慢一点。”
‘“告诉沃克特先生,他最好数数他的木板。”
‘“你,一个黑人,要到一个白人那里告诉他他侄女的儿子们正在偷他的东西——而且还是告诉一个第四巡逻区的白人。难道你不知道这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吗?”
‘“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他说,“因为就在第二天——星期六——我收到口信——”我当时就应该知道关于那把手枪的事因为显然高里是知道的;他的口信不可能是#已经退还偷了的钱,希望得到你本人的赞赏,带着你的手枪,友好一点##——类似这样的话,因此我说:
‘“但干吗拿手枪?”他说:
‘“那是星期六。”我说:
‘“是啊,是九号。但干吗拿手枪?”然后我明白了;我说:“我明白了。你星期六穿出客衣服的时候要带手枪就跟老卡洛瑟斯把枪送给你以前那样。”他说:
‘“卖给我。”我说:
‘“好吧,说下去。”他说:
‘“——也就是收到口信要在商店那里跟他见面——”’现在舅舅又划了根火柴边说话边吸那烟斗,穿过烟斗柄带着烟雾仿佛你看见的是那些话语本身:‘只不过他根本没有走进商店,克劳福德在树林里跟他会面,他几乎在路喀斯走出家门以前就一直坐在路边一个树桩上等着他,现在是克劳福德谈那把手枪了,路喀斯还没来得及说下午好或文森和萨德利先生拿到钱是不是很高兴,他就开门见山地说:“就算这枪还能用你也不可能用它来射中什么东西。”这下面的事情你们可以想得出来;路喀斯说克劳福德最后掏出五毛钱打赌说路喀斯不可能在十五英尺外打中那树桩,可路喀斯打中了,克劳福德把五毛钱给了他,他们两人一起朝着商店走了两英里,一直到克劳福德叫路喀斯等着的地方,说沃克特先生派人把他收到他该得的丢失的木料的那部分钱的签名收据送到商店,克劳福德要去拿来给路喀斯亲眼看一看,于是我说:
‘“你到了那个时候还没起疑心?”他说:
‘“没有。他骂得挺自然的。”这个故事连你们都能接下去说了,没有必要证明文森和克劳福德之间有过争吵,也不必绞尽脑汁拼命地去想象克劳福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使文森在商店里等着,接着又使他沿着小路走在前面,因为只要这样一句话就行了:“好啦。我找到他了。要是他还是不肯说那卡车是谁的我们就揍得他说出来。”因为这并不真正关系重大,总之接下来路喀斯看见文森沿着小路从商店走过来,路喀斯说走得非常匆忙,路喀斯说但这又可能表明他很不耐烦,既迷惑又生气,但可能主要是生气,可能做的正是路喀斯在做的事情:等待另一个人开口把问题解释清楚,只是据路喀斯说文森先放弃等待,他边走边说,说到“那你改变主意——”突然,路喀斯说,他绊着一样东西,踉跄一下脸朝下摔了下去,路喀斯马上想起来他听见过一声枪响,意识到文森绊的是他兄弟克劳福德,接着所有的人都来了,路喀斯说他都没来得及听见他们穿过树林的脚步声,我说:
‘“我想在你看来在当时那形势下,你都准备绊在文森身上狠狠地摔一跤[211],不管有没有老斯基普沃思和亚当·弗雷泽。”但至少我没有说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解释一下所以至少路喀斯不必说解释什么跟谁解释:所以他没事儿了——当然我不是说路喀斯,我说的是克劳福德,他并不仅仅是灾难的孩子他——’这事[212]又出现了而这一次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哈伯瑟姆小姐做了件事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没有声响,她并没有动一下,甚至她也没有变得更安静但有件事发生了,不是一件从外边影响她的事情而是有件事情从她的内心发出来了好像她非但没有因此而惊讶反而是她下的命令授的权但她一点都不动甚至都没有多呼一口气而舅舅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由神灵们亲自挑选从人中间选出来的特殊的独一无二的一个为了不是向他们自己证明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而是用这种事向人证明人最低下的共同的特性是他有个灵魂,但最终谋杀了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