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二 围城里的挣扎(第20/34页)
“请记下这一点,我没像个疯子一样又喊又叫。”塞西莉亚想起下午神经质的卡车司机。前面那辆出租车,样子很是奇怪,隔几秒就踩一次刹车。
好吧。这辆出租车一直挡在塞西莉亚前方,并且开进了她所住的街道,突然停在她家门前。
出租车内开了灯,塞西莉亚看到乘客坐在副驾驶位。
“一定是金士顿家的男孩。”金士顿家住在马路对面,他们家有三个二十来岁还住在家里的男孩。他们花着昂贵的学费,却只会在酒吧买醉,学位对他们而言似乎遥不可及。“如果金士顿家的男孩日后看上了我家女儿,”鲍·约翰表示,“我得准备一把猎枪。”
塞西莉亚停在车道上,一边按着喇叭一边在后视镜里观察。一位肩膀宽阔、身着西装的男士从车内拖出行李。
那不是金士顿家的男孩。是鲍·约翰。
突然看到身着工作服的鲍·约翰,塞西莉亚感到陌生。她感觉自己仿佛还是那个二十三岁的姑娘,而鲍·约翰突然离开她的世界,默默长大,生出白发。
鲍·约翰提前三天回家。
塞西莉亚又喜又恼。
她错失了开启信封的机会。塞西莉亚熄灭引擎,拉下手闸,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奔向丈夫。
Chapter_7
“你好。”接起电话时,苔丝费解地看了一眼手表。
已经是夜晚九点。肯定不是推销电话。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费莉希蒂的声音。苔丝感觉一阵紧张。费莉希蒂一整天都在打她的手机,发短信,在语音信箱留言。不接,不听,不回复,苔丝刻意忽略费莉希蒂让她感觉别扭,像在强迫自己做一些极不自然的事。
“我不想和你说话。”
“什么都没有发生。”费莉希蒂抢着说,“我们至今没有肌肤之亲。”
“哈哈,哈哈!”让苔丝惊讶的是,她居然开始哈哈大笑。不是苦涩的假笑,而是真诚的自然流露。真荒唐。“是什么耽误了你们的好事?”
客厅墙上挂着镜子,苔丝见到自己的笑容,在镜子里一点点凋落。好个残忍的玩笑!
“我们一直想着你,”费莉希蒂说道,“还有利亚姆。床品网站的生意黄了,我只是顺便提一下。我不该和你聊工作的。现在我正在自己的公寓里,而威尔一个人在家。他的状态看起来糟透了。”
“你真可悲。”苔丝转身背对镜中的影子,“你们都那么可悲。”
“我明白。”费莉希蒂的声音那么轻,苔丝只得将听筒紧紧贴在耳边,“我是个荡妇,是那种让我们都讨厌的女人。”
“你大声说话!”苔丝生气地说。
“我说我是个荡妇!”费莉希蒂重复道。
“你可别指望我会否认这一点。”
“我没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想让我原谅你?”苔丝很清楚表妹的意图,“想要我大度地说一切都没关系?”
这是她的职责,在这段三人关系中她一直扮演着和事老的角色。费莉希蒂和威尔总在抱怨咆哮,他们被客户伤害,被陌生人伤害。他们会猛拍方向盘愤怒地喊着:“开什么玩笑?”而苔丝需要做的工作便是安抚他们,让他们高兴,引导他们用积极的态度看待问题。没有苔丝的帮助,他们俩怎么可能走到一起?他们需要苔丝在一旁打气:“这不是你的错!”
“我没这样想过。”费莉希蒂说,“没指望你为我做任何事。你还好吗?利亚姆怎么样?”
“我们很好。”苔丝感到一阵无法抗拒的疲劳,随之而来的是做梦般的超然感。一系列激烈情感的侵袭使她精疲力竭。苔丝找了把椅子坐下,“利亚姆明天开始将要在圣安吉拉小学上学。”
“明天?会不会太着急了?”
“明天有场复活节彩蛋狩猎活动。”
“啊哈,”费莉希蒂说,“巧克力。那是利亚姆的克星。他的老师不会是曾经教过我们的疯修女吧?”
“别这样和我闲聊,假装一切正常!”苔丝听了忍不住在心里抱怨,然而不知为何,苔丝继续同费莉希蒂聊着。她已身心俱疲,不愿再生事端。于是她同费莉希蒂聊起了悉尼的日常生活。费莉希蒂曾是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修女们都去世了。”苔丝说,“可我得知康纳·怀特比在学校担任体育老师。还记得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