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46/69页)
“艾莉森到那儿之后就要求见他,但他不在。不过,她们确认他还没退房。接着艾莉森便走了。”
“真奇怪。她应该知道他在开会啊,她干吗不先去会场?”
“我不知道。”
“除了开房和退房之外,那个热心的员工还在别的什么时候见过托尼吗?”
“没有,”罗宾说,“但他的确去开会了,不是吗?我已经查过这事,还记得吗?”
“嗯,我们知道他去报到了,可能还拿了张名牌。然后,他就回切尔西去见他姐姐——布里斯托夫人了。为什么呢?”
“因为……她病了。”
“是吗?她刚做完手术,据说能治好。”
“子宫切除术,”罗宾说,“做完这种手术,谁都不会感觉良好吧。”
“这人跟他姐姐可不亲。这话是他自己说的。他相信他姐姐刚做完一场能够拯救她生命的手术。也知道有两个孩子正在照顾她。那他干吗还要急着去见她?”
“这个嘛,”罗宾不那么笃定了,“因为……他姐姐刚出院……”
“开车去牛津前,他就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如果真那么有必要的话,他干吗不待在城里,等看过他姐姐之后,再去参加下午那个会议?为什么要多开五十英里,在那个豪华的监狱过一夜。然后去会场报到之后又折回城里呢?”
“也许他接到电话,听说他姐姐不舒服?也许约翰·布里斯托给他打电话叫他过去?”
“布里斯托从没提过要他舅舅顺道来看望他妈妈的事。我敢说,他们那时候正在闹矛盾。一说起去看望布里斯托夫人的事,两人心里都有鬼。谁也不愿意提。”
斯特莱克站起身,又开始踱来踱去。他微微有些跛,但没怎么在意腿上的疼痛。
“不对,”他说,“约翰·布里斯托让他妹妹去了。他妹妹是他妈妈的心头肉,所以……这倒也说得通。但让他妈妈的弟弟来,就有点说不通了。首先,他舅舅跟他妈妈一直不怎么亲。其次,他当时还不在城里,叫他绕那么远的路回来……不太对劲。现在,我们还发现艾莉森去了牛津,去酒店找托尼。那天还是工作日。她是为自己去的,还是别人派她去的呢?”
电话响了。罗宾拿起电话。让斯特莱克惊讶的是她立刻操起一种很不自然的澳大利亚口音。
“噢,不好意思,她不在这儿……不,不,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不知道……我叫安娜贝尔……”
斯特莱克无声地笑了。罗宾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了将近一分钟蹩脚的澳大利亚英语后,她挂上电话。
“是‘应急’中介公司。”她说。
“我最近老是遇到叫安娜贝尔的。有一个说起话来更像南非口音,而不是澳大利亚口音。”
“好啦,说说你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吧。我现在想听听了。”罗宾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迫不及待,“你见过布莱妮·雷德福和西娅拉·波特了?”
斯特莱克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她,只略去他离开埃文·达菲尔德公寓之后的遭遇。他尤其强调了这几件事:一、布莱妮·雷德福坚持认为,是阅读障碍让她无意中听了厄休拉·梅的语音留言。二、西娅拉·波特不断重申,卢拉跟她说过会把一切都留给自己的兄弟。三、卢拉在乌齐夜总会不停地看时间,让埃文·达菲尔德十分恼火。四、唐姿·贝斯蒂吉给已分居的丈夫发了敲诈邮件。
“那么,卢拉坠楼时,唐姿到底在哪儿?”罗宾说,她十分满足地听完斯特莱克说的每个字,“如果我们能找到……”
“噢,我知道她在哪儿。我十分肯定,”斯特莱克说,“但她要是承认,可能就没法讹到弗雷迪几百万英镑了。所以,这一点还挺难办的。再看一遍警方的那些照片吧,我相信你也能找出来的。”
“但是……”
“看看卢拉死的那天早上,那栋大楼的正面照。然后,再想想我们看见那栋楼时,它是什么样子。这有助于锻炼你的侦查能力。”
罗宾一下子激动起来,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幸福感。但接着这种愉悦的心情又被一阵失望的痛楚压了下去。因为,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去做人力资源了。
“我要换身衣服,”斯特莱克站起来,“再帮我联系一下弗雷迪·贝斯蒂吉,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