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闻古曲雅醉叙清楼,悟前因猛醒博采店(第6/15页)
“是谋杀。”
“谁干的?”
“目前还不清楚,可能是孟真和那个女人,也可能是那个送信的人。”
“凶器是什么?”夏谙恕蹙眉。
“花。”
“花?”匪夷所思。
“凶手撒了大量的花粉。
李楚岑很快窒息了,我怀疑,他有很严重的哮喘。”
夏谙恕紧紧盯住他的眼睛,目光犀利,“你看到了?”
“看到了,我们当时就在他身边。”
“你看到凶手了?”
“凶手在后窗外撒的花粉。
发生得太突然,等我们意识到时,他已经跑了。”
“男人,还是女人?”
桑卫兰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既然你什么都没见到,又怎么知道有两个女人去拜访李楚岑?”
“这村子里有一个叫冯三的人,他目睹了这一切,夏主任可以去问问他。”
“好啊,我去问他!”夏谙恕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李楚岑临死之前,都和你说什么了?”
“素昧平生,”桑卫兰苦笑,“他还能说什么?”
“你以为我会相信?”夏谙恕的眼神骤然变得阴冷。
“确实难以置信,”桑卫兰只有苦笑,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发现了这个……”他高高擎起那白玉佛首。
夏谙恕的瞳孔骤然缩紧,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冷箭射来,还是觉得惊心动魄。
“这是什么?”
“是白玉佛首。”那佛首慈目低垂,宝相妙色,光洁莹润,恍若冰魂雪魄。
然而在夏谙恕眼里,这是世上最阴险狠毒的恶魔。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狠毒,“在哪里发现的?”
“在窗外,像是凶手丢失的……”
夏谙恕突然厉声打断,“你知道这是什么?”
桑卫兰翻过佛首,背面镌几行梵文,“不认识!”
“南无妙色身如来!”夏谙恕缓缓地说,他的话音冰冷,眼神愈显阴沉。
双眼微眯,似乎突然做了一个决断。
桑卫兰心下一沉。
四周是连绵的黑黢黢的群山,在这黑夜的山谷,夏谙恕能够予夺生死。
桑卫兰略一思忖,微微一笑,“夏主任真是渊博!”
夏谙恕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就没有人说点什么?”
“哦?”桑卫兰有些吃惊地问,“说什么?请夏主任明示。”
“我说的是夏谙慈!”夏谙恕突然历声道,“她没跟你说过什么?”夏家的人,从未在外人面前提到过夏谙慈,甚至这个名字,已成了家族的一个禁忌。
桑卫兰自忖无法隐瞒,他故作轻松地笑道,“哦,她倒是说过,这件东西很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不是眼熟,”夏谙恕恨恨地笑了两声,“这就是我家的东西!”
他如此直接,只怕是要撕破脸皮,痛下杀手了!桑卫兰心中狂跳起来,可真相到底是什么?凶手到底是不是夏家的人。
如果是,夏家为什么要写信让自己来,难道是想一箭双雕,顺便杀自己灭口?
可即使是因为夏谙慈,自己与夏家也非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况且刘则轩武功奇高,也是尽人皆知,若此时真动起手来,输赢还未可知。
再者,看夏谙恕的样子,也有些如坠五里雾中,若真是他所策划,又何必多费唇舌?
可如果与夏家无关,佛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个佛首以夏家之尊,奇珍异宝无数,而夏谙慈与夏谙恕皆一眼认出了这个佛首,可见这个佛首不但贵重,而且稀有。
夏家大公子都看重的宝物,又怎会轻易落到别人手中?
可见凶手即使不是夏家的人,也一定与夏家有所瓜葛。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要消除夏谙恕的疑心。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夏主任,岂止这个佛首是你们家的呢?”
夏谙恕脸色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桑卫兰正色道:“我们刚到稻香村,就发现了村口道路上的车辙。
你知道,从今晚五点收到信,如果想尽快赶到这里,就只有坐汽车了。
而且,到稻香村,又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通车。”
“你是说,那是凶手的车。”夏谙恕冷冷地道。
“是的,刘则轩还循着车辙,找到了那辆车!”
夏谙恕蓦然脱口,“也是我们家的车?”
“是的,”桑卫兰点头,“车号是贵府上的!”
“他妈的!”夏谙恕恶狠狠地骂。
“车牌并不难作假。”
“你真的这样想?”夏谙恕斜睨他,冷冷地问。
他紧紧盯住桑卫兰的眼睛,似乎在估量他的话中有多少诚意,桑卫兰故作轻松地笑,“当然!”
“可那确实是我们家的!”夏谙恕冷笑。
“真的?”桑卫兰愕然,“还有人敢动贵府的车?”
不管这话说的真心如何,至少他说出了夏谙恕想要听的,“这是我二弟的车,前段时间被撞坏了,送到修理厂去修,谁知第二天就不见了,修理厂的老板差点上吊,我说是谁这么大胆,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