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第17/21页)

萨姆咧嘴笑。“罗比在早饭前就会变成‘人民的运动员’。”

“但真的有凶手逍遥法外,这不仅仅是阴谋论者脑中浮现的幻觉,”她叹了口气,“而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出凶手。”

新闻结束了,电台接下来直接播放狂热的舞曲,舞曲听起来像剧场的第一幕戏那样没完没了。终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地说:“今晚的演出开始了,喀秋莎在《稳定的成绩》中扮演朱丽叶·德夫。我是冰蝶·布莱斯,午夜时间为你主持第一电台,这是全国最受欢迎的电台。大家在今晚早些时候,都已经得知罗比·毕晓普逝世的消息。几个月前,我和罗比谈过恋爱,他向我求婚而且我答应了。我们没能走进婚姻殿堂,但他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让我们如此靠近的理由之一就是音乐。我们都热爱相同的声音,你每天晚上都会在这个节目中听到的声音。每个人都有自己个人心中的前十名,罗比也不例外。我和罗比常在周六的早上躺在床上,听我们最爱的碟片,幻想在我们心中的荒岛上狂舞。《稳定的成绩》总是在罗比最喜欢歌曲的清单中。今晚,我很伤心。我失去了一位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所以今晚的节目会是我对爱人的悼念。他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你们悲伤。没有眼泪,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都不会有。相反,我会放一些罗比喜欢的歌。舞曲和迷幻乐,街舞韵律和神游舞曲,也许还会有一些重金属。所以回到你的耳朵,让你的脚步自由自在地在康复男孩的这首《叠起我的节拍》中舞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狂躁的节奏就开始了,全是令胸口颤动的鼓点和低音。

卡罗尔将音量调低,让他能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她比新闻记者处理得好。她的名字是什么?冰蝶?是昵称吗?还是简称?”

“从她的个人主页来看是比琳达的简称。”

卡罗尔笑了,萨姆当然已经在网上查过她的信息了。萨姆想要获取信息的时候,绝不会漏掉一丝线索。如果有正确地引导,萨姆将成为小组巨大的优势。但是她直觉萨姆不是个团队合作者,她总是需要确认他是否记得与别人合作。“对的,我打赌她妈妈仍然叫她比琳达,并且这让她疯狂。那么她从哪里来?我听出她的口音不是标准的港湾音,但是无法辨出是哪里的。”

“她来自英格兰东部的某个地方,”萨姆说,一只手指敲着方向盘上的纹路,“靠近诺威奇。我认为她很棒。”

“我觉得我的年纪有点大了,听不了这些音乐。”

“我不知道,但我认为这跟年纪无关,跟品位关系更大。我认为人们跟音乐的联系分为两类,你只听节奏,因为你喜欢自己在心里跳舞的样子,或者你要听歌词和音乐的搭配。但我认为节奏和歌词没有太多关系,真的。我已经把你分为喜欢歌词的那一类了。”

“我想是的,我这些日子没有太多时间听音乐。”他们陷入沉默,任音乐在他们之间流淌。

音乐结束后,冰蝶回顾了这张专辑。“我们今晚都得知罗比是被人投毒的。我,我简直难以相信。你一定是人格扭曲才会投毒,让人受尽折磨而亡。你有多少恨?我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如此憎恨罗比,以至于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你怎么会憎恨热爱着这张专辑的人?”她是对的。音乐有一种能令人跳动的感染力,让卡罗尔忘情地用腿打起拍子。她看了看表,在冰蝶节目结束前半个小时他们就可以到达伦敦。希望她到时仍然像录制节目时那样精神饱满而愿意倾诉。卡罗尔需要冰蝶敞开心扉地谈罗比。她今晚只有如此,才能帮助卡罗尔保持继续调查的动力。这比两人的美容觉可重要多了。

十一点钟,阿曼迪斯刚开始暖场。光线很暧昧,音响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精、香烟、香水和火辣身段性感的气味。宝拉和凯文费力地与吧台工作人员及门卫交谈去了,留下克里斯待在经理肮脏的小办公室里。她没有期待从他们那里能得到什么信息。“罗比遇见老同学那晚,应该是卡诺司当班,”她说,“太多的客人引人注目。我怀疑他们是否注意到他是跟谁在一起。如果有人看到他跟谁在喝酒,那纯粹是巧合,而且到现在一定已经传开了或者上了八卦小报。但是什么也没有。所以今晚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宝拉不信什么也问不出来。对大多数来阿曼迪斯的人来说,一个美好夜晚应该有无限量的酒和药物,然后最好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宝拉问他们上周四是否在这里的时候,他们看起来都很迷惘。宝拉手舞足蹈地出示警牌和罗比的照片,尝试传达她是谁和想要做什么时,大多数人都不会直截了当地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耸耸肩膀以示忘记了或者不关心。也有些人到这里来的目的不是喝得酩酊大醉或与人发生关系,而是为了遇到另一些人,这样他们第二天在工作中闲聊时就能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哦,是的,就像我昨晚同谢莉讲的那样……你知道谢莉,谢莉·克里斯蒂,北方人……当然,我认识她,看,这是她在我手机上的照片,对不?”宝拉想在这类人身上得到信息的希望同样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