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第18/21页)
一个小时后,她只能承认自己确实没那么好运。与她交谈的一位占星师垂头丧气地说,他错过了跟罗比·毕晓普作乐的最后时机。还有人苦闷地说他实际上看到罗比了但想不起具体的细节。她遇到的可能性最大的目击者是个小伙子,他承认在吧台看到过罗比正在与别人喝酒。“跟他喝酒的是个男人还是女人呢?”宝拉期待地问道。
“一个我不认识的家伙,所以我没怎么注意。我本该让他给我和罗比拍张照,但是我忘记给手机充电,手机关机了。所以我也就没去麻烦谁。”
“你从没见过他吗?那个家伙?”宝拉没打算就这样放走他。
“我告诉你了,我没怎么注意他,也不知道以前是否见过他。可能见过也可能没有见过。我一点也没有注意他。”
“高?矮?白人?黑人?”宝拉试着隐藏恼怒。
这位目击者摇头。“实话告诉你,我几乎什么也不知道。我根本没去看他一眼。遇到罗比这样的偶像,你只会看偶像,不会去注意到他们跟谁在一起。除非和他们在一起的也是名人,或者相当漂亮的女人。他妈的!我当时就站在罗比·毕晓普旁边,”他似乎突然悔恨不已,“可怜的家伙。”
宝拉沮丧地挤到酒吧一角,试着找到吧台的工作人员。汗流浃背的她需要喝点水。最后,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工作人员接了她的单。她在等找零时,心不在焉地盯着吧台。
突然,她看到吧台花岗岩吊顶下的灯丛里有微型摄像头,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哦,你这个美人。”她温柔地说。
吧台服务员握着一把硬币回来时,惊讶地发现客人不见了。
演播室与制作室之间的大门打开了,冰蝶手中拿着半瓶矿泉水出现在门口,用另一只手拉掉头上非洲风情的头巾,深色的卷发散开来。他们真是郎才女貌,卡罗尔想。帅气的罗比拥有传统而分明的英式轮廓,而冰蝶有橄榄色的皮肤,小巧的五官,凌乱飘逸的长发卷,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精灵。浓密的头发,黑色的牛仔裤,以及紧身的黑色上衣,凸显了她苗条的身材。卡罗尔认为她能穿上童装。“还好吗,迪克西?”她对操作台的丰满女人说。
“非常好,太漂亮了。冰蝶,你有访客。”迪克西朝坐在椅子上的卡罗尔和萨姆点了点头。
冰蝶看了他们一眼,肩膀沉下去。“必须现在吗?我刚完成工作。”
“我们还在工作,”卡罗尔拿出警官证介绍自己,“我们的工作是找出杀死罗比·毕晓普的凶手。”
“是的,好吧,他死了,不是吗?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罗比已经死了。你们做任何事情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冰蝶刚花了两个小时播放音乐,赞美和尊重自己死去的朋友,现在好像变了个人。如今她的声音里充满痛苦和怨恨。制作人迪克西呆住,目光在冰蝶和卡罗尔之间游走。
“关于罗比,我很抱歉,”卡罗尔说,“但是据我的经验,这样冷血的罪犯不会只犯一次案。我想阻止杀害罗比的人再去伤害别人。”
“说得好。那么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你们为什么不去做该做的事情?”冰蝶走向一排衣服钩,抓过一件羊毛衫。
“我有一个同事是心理医生。他教会我关注那些让受害者和杀手产生交集的事。我找到的关于受害者的信息越多,靠近那个交集的可能性就越大。而要谈论罗比,你有绝对的发言权,这就是我需要跟你谈谈,而且就是现在的原因。”
冰蝶翻了个白眼。“你听起来像是《法律与秩序》中的傻瓜在说犯罪目的。好吧,你赢了。但我们先离开这里,我需要轻松地喝一杯,”她转身说,“明天见,迪克西。”迪克西点头示意再见时,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他们到了外面的走廊后,冰蝶说:“到我家去吧,只有十分钟的车程,”她第一次正眼看萨姆,“有纸和笔吗?”
她潦草地写下地址和方向。“你们需要把车停在通宵营业的停车场。”然后她就大步往前走,略短的腿下楼梯的速度挺快的。
十五分钟后,萨姆的车缓缓地开在诺丁山新月广场上,他找不到停车位。“就停在草地上吧,”卡罗尔说,“我们可能整晚都在这里。就并排停在这里吧。把你的手机号码写在纸条上,把纸条放在这里,以防有人需要你来把车挪开。”
萨姆在冰蝶给的门牌号前停下来。他们爬上白色株状门廊下的门阶时,安全灯亮起来,他们看到贴在四个对讲机按钮上的名字。“布莱斯”是从上面数下来的第三个。萨姆按下后等着,轻轻地用一升盒装牛奶撞击着大腿。卡罗尔冷酷地看着安保摄像头。
几秒钟后,有个失真的声音说“二楼”,然后门嗡嗡响着打开了。他们的脚步声在狭窄走廊上的水磨黑白石上响起来,然后又被楼梯上厚重的地毯吞噬。“漂亮的地方。”萨姆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