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第8/10页)

布莱登走进她的狭小领域时,她站了起来。她把布莱登和他的妻子当作朋友,她无论何时在警署总部的公共场所遇见布莱登,都对他很客气。“长官。”她僵硬地微笑着说,挥手请他坐到椅子上。

布莱登萎靡不振,脸上流露出悲哀的神色。他小心地顾及着后背的疼痛,放松地坐到椅子上。“今天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着我们,卡罗尔。”

“罗比·毕晓普和其他每一位受害者一样,我们会全力以赴,长官。”

“我知道。但是我们以前的调查总不会像如今这样吸引那么多的注意力。”

卡罗尔拿起一支笔在手指间转动。“我们有过辉煌纪录,”她说,“我一点也不担心成为媒体的焦点。”

“即使这样,我上面还有老板们,他们想要快速得到答案。布拉德菲尔德维多利亚足球队的董事会想尽快结案。这种情况显然让队员们不安。”布莱登通常有足够的外交手腕来掩饰情绪,但是今天,他的恼怒就快表露出来。“布拉德菲尔德的每一位市民好像都是罗比·毕晓普的头号粉丝,”他叹气,“所以,我们进展如何?”

卡罗尔权衡着。她应该让那点消息听起来多一些还是少一些呢?多了,她会有赶上自己所要进度的压力;少了,布莱登又会给她施加压力。最后她决定如实汇报。她陈述完毕后,约翰·布莱登看上去更悲惨了。“我不会催促你,”他说,“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想要答案。你如果需要人力或其他资源,请让我知道。”他站起身来。

“现在不是资源的问题,长官,现在是信息短缺的问题。”

“我知道。”他转身离去。他把手正放在门把手上,转过头。“你需要我再帮你找个侧写师吗?托尼目前帮不上忙?”

卡罗尔感到一阵恐慌,她不想同随便什么人建立一段临时的工作关系,而那个人的判断只是建立在对她和队员们浅薄的了解上。她想避免受到另一位心理学家结论的影响。“是他的腿受了伤,而不是他的脑子,”她匆忙说,“我们需要侧写师的时候,希尔医生会在我们身边给予支持。”

布莱登扬起了眉毛。“别让我失望,卡罗尔。”然后他就走了,穿过办公室时对大家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卡罗尔盯着他的背影,火冒三丈。他的言语乍听语无伦次,但暗含着批评。约翰·布莱登手下的警官中,没有人比她对工作、对正义的承诺付出得更多。正是这份正义感驱策着她。在处理扰乱人身安全、会让布拉德菲尔德的市民时刻处于恐惧中的破坏性公众案件上,没有其他警官比她有更优秀的表现。布莱登是知道的。但一定有人在某地将他逼得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

萨姆·埃文斯本来该去罗比·毕晓普曾经去过的由仓库改装的房子附近访问民众,因为他的老板认为罗比在那晚走出阿曼迪斯后,可能会在桑拿房或者蒸汽浴室遇见过哪位居民朋友。这样的信息可能帮他们找到下毒的人。萨姆认为这个想法很弱智。喜欢罗比·毕晓普的人已学会在任何可能将其变成讨论焦点,或《布拉德菲尔德晚报》的人面前闭嘴。他知道卡罗尔·乔丹认为他需要修正一下自己的不正当手段,特别是在唐·梅里克决定跟随热点线索,而不是等到后援部队到达后再行动,但导致悲惨结果之后。她已经指出过,他们容不下个人主义。但是他知道她今天将个人利益放在第二位也没有得到什么进展。他只要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卡罗尔就不会责备他的擅作主张。

所以他决定不去毫无意义地挨家挨户敲门,而是躲在自己的起居室里,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屏幕上显示的是罗比·毕晓普的电子邮件。斯黛西已经说过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他不认为她有时间逐一浏览邮件。她同时忙着对硬盘进行技术处理,可能只是快速看了一遍电子邮件。他敢用几个月的薪水打赌,斯黛西查得不够细。

但一个小时后,他心里再也没有认为斯黛西玩忽职守的感觉。罗比习惯简写文字信息,其他人无法通畅地阅读其信件。更糟糕的是,邮件无聊至极。萨姆不相信有比罗比·毕晓普更呆板的通信人。你如果拥有强烈的热情去研究迷幻舞曲的细节,也许还会读一读跟音乐相关的信件。罗比也许能让冰蝶心动,但他的信件只激起了萨姆强烈的睡意。

情信基本和关于音乐的信件一样无聊。冰蝶成为他的主要通信者后,爱情和音乐成为信件最大的主题。但是萨姆不打算放弃,他明白最有趣的信息通常隐藏得最深,所以他坚持不懈。他痛苦但坚定地分析了爱情和音乐三个半小时后,线索终于出现。他差点就错过了,因为它很随意地隐藏在其他内容中。罗比这样写道:“你也许应该告这个白痴。你说他不会故意伤害你,那么对我呢?像他这样的人会拿着枪或其他武器,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们晚点再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