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第9/10页)
邮件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萨姆回到邮件档案夹,查看保存的来件。电脑显示:“你有九千七百四十三封邮件在这个文件夹中。信息分类需要一点时间。你想要继续吗?”他点击了“是”,在等待时检查了罗比发送邮件的日期。
他只花了几秒钟就找到了冰蝶快速回复罗比的邮件。“我刚开始感到有点纳闷,这个怪老头总是在现场出现。”萨姆读道。
“他到目前已经给我写过很多信——漂亮别致的手写体,看起来像是用钢笔写的——所有信件都是在告诉我,我们是如何命中注定要在一起,而BBC正在策划将我们分开。没用特别敏感的词,而不管怎样,他看起来没什么妨害。总之,他最后说明因为我主持现场俱乐部演出,所以他开始在那里出现。幸好大多数时候他无法进场,因为他不符合着装要求,但他就在外面徘徊。他拿着一张广告牌来回游荡,广告牌上写着有人密谋将他和我分开。所以有个守门人某天为了气他,就给他看我俩情人节那天出现在《周日镜报》上的新闻。这显然让他非常沮丧。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告诉守门人,你已经给我催眠,想让我成为你的性奴隶,而他要把这些事情纠正过来。我从没有想过他最终除了乖乖回到自己的巢穴外还能做什么,但他确实有一点变态。”
萨姆呼吸缓慢,他之前就坚信一定可以在罗比的电脑上找到些东西,这些东西最终能给他们一些确凿的线索。就是这个如假包换的怪人。只有这种人才会想出通过稀有毒药,制造缓慢而恐怖的谋杀事件。
他对着屏幕笑了。他再打几个确认电话,就会让卡罗尔·乔丹知道她对他萨姆·埃文斯的看法是多么错误。
托尼又提炼了一下搜索参数,让元搜索引擎再工作一次。谷歌很在行粗略搜索,但是他要进行缜密的梳理工作时,谷歌就难敌联邦调查局侧写师同行提供给他的这个搜索引擎了。那人在给他这个引擎时故作神秘地点头说:“用这个可能会多花一点时间,但是你可以查到像耳朵和鼻孔里有多少根毛发这样的细节。”托尼非常怀疑它能做的事情已经违反了欧洲数据保护法,但是他不认为警察能查到他。
他胜过美国同仁的很大一个优势就是,他查看的样例范围比他们要小得多。联邦调查局的侧写科如果想看看前两年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白种男性可疑性死亡事件,会找到差不多一万一千个案例。但是在英国,过去两年里发生的谋杀案件总共还不到一千六百例。可疑性死亡案例增加,数据总量就上升一点,但是不会太多。托尼的困难是辨认出相关的目标团体。因为相关谋杀案件很少,所以不可能再根据年龄、性别和种族再细分数据。他已经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获取信息,但是结果证明他完全徒劳无功。他这次的进展比以前更慢,因为药物和麻醉剂,他无法持久地集中注意力。托尼多次陷入无意识状态,笔记本电脑进入待机模式,口水沿着下巴流下来。这让他感到尴尬。
然而,在卡罗尔傍晚到达之前,他已经将搜索范围缩小至九个案例。他想做得更好,以便向卡罗尔证明他仍然在参与调查。但是卡罗尔到达时他未能完成既定目标,所以他决定对于此次搜索只字不提。
卡罗尔看起来憔悴不堪,托尼看着她脱下外套,拖过椅子,坐在床边。昏昏欲睡的双眼和眼角新长的皱纹都暴露出她最近的紧张状态。他非常了解卡罗尔,也熟悉她恢复镇定并笑着面对他的这个过程。“那么,今天过得怎么样?”她问,“我觉得你看上去很不一样了。”她对着床单下面鼓起的地方点点头。
“今天真是不得了。我把排管取掉了,坦白讲,那简直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情。之后,取走夹板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自嘲地笑了笑,“实际上,我有点夸张了。因为把夹板去掉也不是件我感觉轻松的事情,只是相对轻松。我的关节现在被一个腿环固定住了。”他指指床单下面鼓起的地方。“伤口愈合得很好。他们带我去拍了X光,接好的骨头看起来也不错。所以物理疗法的虐待狂们明天就要放开我,看我能否下床。”
“那太好了,”卡罗尔说,“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又站起来。”
“喂,我们不要得意太早,下床只是意味着在助行架的协助下挪动脚步,而不是可以参加长跑。要想回到从前那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卡罗尔嘲笑道:“你的口气就像宝拉·拉德克里夫。好啦,托尼,你又不是布拉德菲尔德的流浪男孩。”
“可能不是,但我有了一次壮举。”他说,上身模仿运动员的动作。
“你会好起来的,”卡罗尔宠溺地说,“那么你今天过得是相当不错了。”